凤筱回以一抹浅笑，微微上升的弧度令万物失了色彩。

一旁的主持向辰晔点头，示意婚礼开始。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司仪沉稳的声音荡在礼堂，似有千斤重，敲打在凤筱身上。

辰晔敏锐的注意到凤筱的情绪，微微侧头，对凤筱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凤筱点头算作回应，满堂来客对她们的祝福之词浮入耳畔，在她脑中舞动着。

脑袋有些昏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觉错。

凤筱晃了晃头，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挥去。

“香烟缥缈，灯烛辉煌，二位新人齐登花堂。”

司仪的声音将凤筱拉回现实，她定神，才将注意转入礼堂。

“一拜天地”

“谢天地为妁，比翼双飞结良缘。”

“二拜高堂”

“恩父母生养，忠义仁善念双亲。”

“夫妻对拜”

“喜三生有幸，相濡以沫结同心。”

凤筱跟着压低身子。

“叮铃”

腰间别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带着她的魂魄也随着飘了去。

“筱儿…筱…凤筱？”辰晔拍了拍凤筱的肩膀，将她垂至额前的发别到耳后，“想什么呢？”

“嗯？”凤筱怔了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频频出神，“没什么，许是被喜气冲昏了吧。”凤筱说着，眉眼弯起，对辰晔露出一个艳丽的微笑。

辰晔自是被眼前人晃了神，整个动作停下来，随即又发出一声轻笑。辰晔用手捧起凤筱的面颊，慢慢俯下身子，嗓音低暗成媚：“可以吗？”

凤筱没有回话，缓缓眨了下眼，纤长的睫毛似蝴蝶飞舞两下，顺着眼角上扬的艳红时时撩拨着辰晔的神智。

还没等辰晔再次行动，唇上传来的温软触感代替了主人的话语。

辰晔轻轻压住凤筱的肩膀，闭着眼，感受面前人的一呼一吸。

礼堂内的大红幔帐和满堂看客在此刻仿佛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彼此。

她们紧紧拥抱对方，这一吻，即是永恒。

民国26年秋，南京

八月的凉风徐徐飘过，吹散了飒红的枫叶，飘展在南京街头，不一会，又打着旋儿落在新修的马路上。

高楼拔地而起，整齐如一。街道上车水马龙，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霓虹刺眼，亦幻亦真。古香古色的路上闪烁着各式各样的灯牌，将南京城的繁华喧闹发挥到极致。熙来攘往的人群，好像潮水般涌来，粘着些闷热的气息。

一辆轿车停在庭华楼前，一位女子从车内走下。

她穿着做工精良的苏绣质旗袍，外面披着一件裘毛外套，散着临花照水的清闲雅致，那份恬淡优雅，宛若寒梅傲雪，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三千青丝半梳一个流云簪，发间斜插一支白玉步摇，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丝丝玉坠在耳边泠泠作响。颈上衬有一条项链，略施粉黛，添了几分俊秀的气质。足着樱白色皮鞋，精致又不失风雅。

辰晔走进庭华楼，立即有侍者走上前：“辰小姐，您来了。”

“嗯。”辰晔应了一声，“已经开始了？”

今日是南京城名旦凤筱的场子，庭华楼内人满为患，多少达官显贵都是冲着凤筱而来。

“这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侍者弯腰，“您这边请。”

辰晔跟随侍者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屋内摆着一对檀木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些精致的茶水和点心，瓷瓶内别致的插着几束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