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疏面沉如水,说道:“现在不是追究泄密来源的时候,先解决问题。”

财务造假这种事可大可小,其实很难有公司敢说自己从头至尾都清清白白,区别只在于做的干不干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到底是想办法否认撇清,还是硬扛过去,这都要综合考量风险,最终由裴明疏来做决断。

几人在病房里商议讨论,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那些专家教授们得出了结论,要立刻给裴竟友做手术。

裴明疏静静听着,这才知道原来裴竟友的病情如此严重。

怪不得他五十来岁的年纪就急着放权给兄弟二人。

裴明疏心头紧揪,面上沉静如水,“我听从各位专家的意见,拜托了。”

从下午到深夜,兵荒马乱,无穷无尽的事情纠缠着裴明疏,一直到裴竟友被推进手术室,裴明疏才有片刻喘息的时间。

裴清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到了手术室外面,低着头也是极为沉郁的模样。

兄弟两个这段时间一直颇有矛盾,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话。

裴明疏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坐到了裴清身边,看着对面的墙壁道:“别太担心,这几位专家的技术都很高明,手术会成功的。”

裴清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他刚才出去了一趟,给莫尹打了个电话,莫尹在电话里很不安,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莫尹或许知道他积攒多年的怒气终于要在近期爆发,但也不确定他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惶惶然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清,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留在家里。”

裴清果断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不想把莫尹给卷进来。

说到底,这是他们父子三人之间的事。

只是就连裴清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裴竟友的心脏有那么大的问题……

到了这个关头,他好像才发现其实他对于所谓的父子亲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洒脱不在乎。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就不会在心里积攒了那么多的怒气和不甘。

裴清喉头发干,低声道:“很严重吗?”

“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裴明疏语气和缓,“陈教授是国内最厉害的专家,他很有把握,爸他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