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没有力气。明明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却仿佛压了千斤巨石一般。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等沈黎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扶着床坐起来时弄到了手背上的针头,有刺痛感传来。
对面的卫生间有冲水的声音,稍后,门锁转动,燕小归从里面走出来。
“你醒了?”燕小归走到床边,手心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下,说道,“烧终于退了。你知不知道你烧到39度多,差点儿烧抽过去?”
沈黎只觉得口唇干涩,他舔了舔嘴唇,道,“我想下床去倒杯水。”
燕小归皱起眉头,“等着!我去给你倒。”
“谢谢。”沈黎端起杯子,水缓缓地流过喉咙,吞咽时有痛感。他喝完一杯水,精神清明了许多,眼睛落在燕小归的身上。
燕小归没有卸妆,妆看起来有些花了,而他身上穿着的是剧组的戏服。沈黎见他在拍戏时穿过这一套白色的西装。
燕小归把水杯接过来,没好气地问他,“还喝吗?”
沈黎摇摇头。
燕小归将水杯放回桌上,抱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沈黎看他心情不是很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现在没事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燕小归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确实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一整天都在给你打电话,你家阿姨就不知道你在房间晕倒了。为了送你来医院,我戏都没拍成。你以为一句谢谢就完事了吗?”
沈黎咽了口唾沫,嗓子又开始干疼了。换了常人做好事,大概率会说别放在心上啊,不要紧。可燕小归却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让沈黎不知该如何迂回。但燕小归确实帮了他,他欠了人家人情。
沈黎问他,“你白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来剧组送饭?”燕小归理所当然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沈黎突然想起了宋砚给的警告。宋砚让他远离燕小归,因为他这种人不配跟他们那样的人来往。沈黎的心情一瞬间沉入谷底,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燕小归的眼睛,苍白地解释道,“我的戏杀青了,不会再进组了。”
燕小归急忙道,“我不是说给你加戏了吗?”
“我不想拍了。”
“为什么?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就是不想拍了。娱乐圈我也不想呆了。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环境,以后可能会去干别的。”这是沈黎在昨晚抽烟时做的决定,离宋砚远远的,跟这个人再无瓜葛。毕竟在宋砚的眼中,他不是什么正经人。万一再被宋砚发觉四年前的真相,发现沈惜墨的存在,他怕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
燕小归觉得难以置信,瞪着眼睛问他,“你有病吧。说不拍就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