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折写得越发花哨, 这些年尽学?花腔去了。”

听到他的吐槽,连雨年忍俊不禁,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回去,支颌看他在?一堆请安折子里挑挑拣拣,满脸无奈又不得不批。

他问:“今年的请安折是不是比你?登基头几年多?”

沈青池颔首:“是要多一些。很多以往把请安折子当借条写的地区,今年都规规矩矩地问候‘陛下?躬安’,不再朝里面添加政务。”

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了一下?,语气中带出微妙的遗憾:“淮河一带今年本也可以这样的……”

连雨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觋的厌恶又添一层,面上却笑?盈盈的:“放心,明年一定会有的,好饭不怕晚嘛。”

沈青池抽离思绪,扔了笔,换个位置倾身半靠着他,捏着他手指把玩:“你?那一场大?雨,是不是能根除淮河两?岸的干旱情况?”

“你?在?想什么呢?改天换地是岁月的伟力,我家?巫祖都做不到的事,你?太看得起我了。”连雨年如实摇头,“造成?淮南淮北干旱的原因多种多样,那是要用举国之?力,以一代?甚至很多代?人的努力才有可能解决的难题,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用这场雨填一填淮河那些干透了的河床,让它短暂地恢复到数百年前的水量……无根之?水,维持不了几年。”

连雨年说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试探地道:“司天监掌天文?地理,或许这个难题可以交给他们解决。治理一方水土非一人一时可贪之?功,但若集思广益,聚沙成?塔,未必不能完成?这一壮举。”

他是见过这般壮举的,所以劝说沈青池时语气凿凿,坚定不移。

沈青池受他莫名的自信感染,也思索起这事可能性来。

靠人力改变自然的事,在?大?盛属于前史广阔,翻开史书去找,每一页都有。

神代?以后,人族除短暂辉煌过一段时间的巫觋和今日的连雨年以外,再没有人能沟通天地鬼神,大?到城墙堡垒,小到茅屋瓦舍,皆是由普通人辛劳铸成?。

千年前的烽火边城,前朝的安定侯渠,莫不是贪天之?功的国之?重器。前者抵御外族千载,后者养活西南一方万万人,靠的也不是天地鬼神,而是一具具看似脆弱渺小的血肉之?躯。

礼朝有烽火边城,安国有安定侯渠,他们大?盛怎么不能争一个治理淮河干旱的千古功勋?

现在?就迈出这一步,成?则光耀史册,败也能为后人留下?一些经验,左右不亏,国库也不像先帝时期那样缺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