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的大事,他只得暂时按下忧心,聚力于右手拇指处,划开食指指腹。
上古巫族体魄强健,把修炼根基定为自身,因而很多传承下来的术法都以骨血为核心,动不动就要开心魂、洒血为祭,越是强横的手段,用起来就越血肉模糊。
所幸目下天地早已没有典籍中记载的那些强大存在,很多对应的术法也无需再用。
尽管他并不知晓眼前这个异状的跟脚,但观其气息只是寻常,用那几个指尖血便可驱动的术式应能对付。
连雨年想着,在土坡生长到数十米高时张开五指,顺时针旋握半周,指间有沛然力量震荡逸散,如同烈焰灼烧扭曲的空气,从食指流出的血滴也被震碎揉入其中,将半透明的力量染成灼目鲜红。
好像感知到了危险,土坡猛然剧烈战栗起来,抖落更多的沙土,扬尘如雾。
高高耸立的土堆乍然裂碎,仿佛破天崩云,大篷沙土飞扬连接,如同海上掀起的暴风骇浪,滞空一瞬,悍然朝着连雨年迸溅砸落。
被淹没的漆黑视野里,一条银白影子飞快地游蹿向天际。
姣艳眉眼一压,连雨年抬手摊开五指,骤然而至的狂风托起他握持已久的术式,携着桃木剑上溢出的亮红剑气,瞬息劈开万里云天,在空中扫出一道绚丽的火烧云。
“那是什么?”
偏殿外,择青为沈青池挡去突如其来的狂风,后者脸上的慵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诧凝重。
他死死盯着云中蹿动的那一线银白,以及追着银线濡散了半壁天空的火烧云,直到后者吞没前者,一并消退,才慢慢收回目光。
第7章 七 枕岁。
半晌,近卫扶着昏迷的禁军,簇拥着连雨年走出偏殿大门。连雨年左手自然垂落,右手缩进袖中,行走间袖袍舒卷,有点滴血液从袖口褶皱里滴落。
“里面动静不小,处理得如何?”沈青池问,声音温和又淡漠。
连雨年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平静道:“不过些许异状,已经解决了,陛下可派人接手先太子妃住处的挖掘工作。”
沈青池唇角掠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其他人留下继续查探,务必刨出东宫地下所有秘密。丹澧先生随朕回宫,有些话朕要单独问你。”
连雨年颔首:“陛下稍等,为免再遇到类似情况,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草民想多刻几把桃木剑留给将士们防身。”
沈青池不喜欢等待,唯独这事例外。
他摆摆手,说:“准了。”
择青连忙命人准备桃木剑和刻刀,禁军统领和近卫首领则纷纷朝连雨年投去感激的目光。
东宫距皇宫不远,两刻钟后,连雨年踏着姗姗来迟的夜色走入安和殿,跟在沈青池身后气定神闲,揣着手环顾四周。
陛下不让我看他,那除了看他,我什么都能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