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扬一拳打进棉花里,呵气道:“傅城,蒋英贤就是图新鲜。她玩得起的,你不一定玩得起。”

听他这样说,傅城竟然极快地笑了一下,然后问:“我们谈完了吗,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她不习惯等人。”

沈东扬说:“我劝你别太当真,她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傅城停下脚步,回身看他两秒,沉声道:“那得看对谁。”

沈东扬哪里被人这样呛过,眸底倏地阴下去,周身再无半点惬意。

傅城回身,与沈东扬面对面,说:“沈先生,以后还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沈东扬挑衅:“怎么,我说错了?”

傅城神情冷峻,“她如果说到,就一定会做到。”说完便大步离开。

沈东扬看着傅城背影,嗤了一声,嘴角微扬,满是讥讽。

笑着笑着,笑不出来。

蒋英贤说过爱他吗?还是说过忠诚?

都没有。

她和他谈利益、谈信任,笑眯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沈东扬捻灭烟,报复的念头一闪而过,最终被理智压下。

争风吃醋这种事他做不来,跌份,自尊心不允许他与蒋英贤再有任何牵扯,无论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更何况沈平也不会允许。

回去路上,他突然想到,蒋英贤会不会连他心理也算进去?算准了他知道真相也不会做什么?

一脚急刹,惊起身后震天喇叭。

这一局他输得心服口服。蒋英贤,别让他逮着她。

换道时,沈东扬扫一眼后视镜,竟在自己脸上看出笑意。

鹅绒锁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

回到大厅,傅城先一步拉过英贤的手,说:“走吧。”

英贤打量他的脸:“你们说什么了?”

傅城淡淡答:“没什么。”

他不想谈,英贤便也不多问,两人一起回傅城公寓。

时间尚早,傅城说要再看会书,英贤说好,换上居家服,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她常来过夜,因此公寓里备着全套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和她自己公寓没两样。

英贤看了傅城几次,见他专心致志看书,终于确定有问题。

平时她的视线刚一落到他身上,他就回头,今天硬是被她盯了十几秒没反应。

这人,太不擅长说谎。

放下电脑,英贤走到傅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问:“不高兴了?”

“没有。”

答太快,欲盖弥彰。

“看着我。”英贤干脆坐到他腿上,与他对视着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傅城扶住她的腰,还是说:“没什么。”

既然不做填空题,那就给他做选择题,英贤问:“说难听话了?”

“没有。”

“忆往昔了?”

“没有。”

“说我坏话了?”

“没有。”傅城无奈看她:“英贤,真没什么。”

英贤问:“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傅城还想否认,对上她乌黑的瞳孔,说不出口。

他看她一会,喉结微微震动,终于说:“英贤,部队的工资是有数的,不高。”他语气轻,表情也从容,可是英贤从中听出了挫败。

原来是为这个。

“我知道。”英贤思索片刻,淡定地说:“可是,傅城,没几个人比我有钱。”

傅城被她这番“大言不惭”的言论弄懵,愣了两秒,垂眼笑起来。

叫他如何不爱。

英贤低低地说:“傅城,沈东扬不懂。”

傅城明白她意思,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