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拿着指挥棒指着谱架上的谱子,正色道,“第二段开头,这里是六八拍,你分明抢拍了,珞黎,我玩了一辈子的音乐,还能听错不成?”

唐艺霖今年五十二岁,体态发福,地中海反光,一双精明的三角眼挤在一脸横肉上,两片东成西就里的香肠唇上下一碰,发出碎瓷片划玻璃般刺耳噪音。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数落,心里小人在他枣核一样的大肚子上疯狂扎针。

无论是白老师还是团长,一直都是鼓励我夸奖我的,怎么到他这我就糟糕到连天桥上卖艺的流浪汉都不如了?

团里和珞黎玩的比较好,又年龄相仿的胡小静看不下去,站出来打圆场,“唐团,这首新编的交响乐难度不小,排练之初每个人都难免有些生疏,珞珞一直都很努力,您就别再说她了。”

唐艺霖眼睛一瞪,上下扫一眼胡小静,目光停在她手里的双簧管上,哼了声,“你的问题也不少,切入淡出是怎么过度的?新曲子不熟就多练,还有半个月演出,谁都不许大意。”

这一天,全团三十几人因为我重练了十几遍,直到排练结束,都还停留在曲子的上半篇章。

我也在这一天说了比这辈子还多的三个字,‘对不起’。

给哥哥姐姐们买了咖啡和下午茶后,我背着包低头往外走。

“珞珞。”胡小静跑着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杯雪顶拿铁,“谢谢你的咖啡。”

我用力牵起唇角,“不客气,今天害你也被训,对不起。”

胡小静甩了甩马尾,白眼快翻上天,“你别理他,我看他就是故意找你茬,说真的珞珞,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不然那么多人,谁没个偏差啊,干嘛他老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