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暂时没理清，也不愿细想。

吃完早饭，他出了门，到工作室听经纪人给他做的新年计划。经纪人分析得认真，他听得专心，再离开时，天都黑了。裴择木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有一种充实之感。工作，朋友，和性，一切步入有序的轨道，让他感受到踏实的快意。此外的其他感情，例如爱情，曾经他觉得至关重要的东西，如今成了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不必强求的生活点缀品。

裴择木的心情像只放飞的雏鸟，慢慢越飞越高，脚步也不自觉轻快起来。他独自走着路，忍不住勾起嘴角，直到有人叫了声“老师”，他才如梦初醒回过头。

“老师，想什么这么开心，喊了这么多句都没听到。”姜可朝他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上手捏了捏裴择木的下巴，但立马被裴择木打掉手。

公司楼下的停车场是狗仔常年蹲点的地方，姜可的动作过分狎昵，被拍到不知道要被写成什么样。

况且，他们不是早就算分手了吗？裴择木疑惑地想。姜可这时候来找他是要做什么？

姜可被打掉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下，突然笑出声：“原来老师是把我甩掉了才这么高兴。老师，你真的好无情。”

裴择木察觉到姜可的笑容不太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上车说吧。”

姜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绕去了裴择木的副驾门。裴择木按下车钥匙，也上了车。然而他刚关上车门，姜可忽然间侧身靠近。裴择木猝不及防，被吻住双唇。趁他还没反应，姜可迅速地放下座椅靠背，整个身体倾覆过来。

吻汹涌而强硬，裴择木感到了慌张，情急之下，抬手巴掌扇在姜可侧脸。响亮的一声，姜可停下来。

裴择木吁吁喘气，聚拢了目光，姜可通红的眼睛映入眼帘。男孩以前常常假哭，可裴择木从未见他如此悲恸的模样，如一头受伤的小兽。

裴择木迟疑了一下，结巴地说：“我、我们分手了。”

“可是我不想分手……”

姜可此时此刻的孩子气是真实的。他把自己最不想表现的劣势的一面在裴择木展现出来，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了。快两个月了，他说冷静，裴择木就一句消息没有。他也赌气地按捺不动，却在网上看到了裴择木和谭昊被拍到一起出街的照片，当时姜可觉得自己被耍了，嫉妒、懊恼也无比想见裴择木。

这两个月，两个人恐怕什么都做遍了，可自己亲一下都不行。姜可从没有在一段感情里输成这样，但他还是不想放手。

豆大的泪水砸在裴择木脸上，他有些不忍地扭过脸。

他不喜欢姜可是确凿事实，他无法再和他以任何形式交往下去了，但此刻内心难免动摇，为自己过往行为的合理性动摇。他怀疑自己是否对男孩做了些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