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母亲,我从来都没怪过你,从来都没有。”
诺亚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他紧紧搂着哈尼,像哈尼抱着幼时的他一样。
哈尼眼角处滑下一行清泪,他拍了拍儿子的脊背,二人紧紧依偎着。
无意间看到树上新抽出的嫩芽,诺亚知道,春天要来了。
此时,若是二人转身抬头,定能见到斯诺曼那道似男鬼的阴测测目光,妒意已经无法掩饰,穿过了透亮的防弹玻璃,落下二人身上。
一旁的埃里克恨不得将头埋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下,努力压下急促的心跳及呼吸声,避免引火上身。
后来提起此事,哈尼总是笑得无法自拔。
斯诺曼沉着脸,薄唇微抿,无论是谁见到了都会觉得是阎王转世,吓得不敢直视,偏偏妻子不怕,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哈哈大笑。
后强忍下笑意,小嘴一撅,细嫩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微微粗糙的侧脸,佯装不悦,“若不是你装作我‘公爹’,便没有后来拈酸吃醋的事了。”
斯诺曼沉思片刻后说道:“当时毒物检测报告未出,我怕强行恢复你的记忆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是少见的,能令斯诺曼害怕的事。
在军中时,他常见到那些因不知名病毒而失去记忆的高等兵,常常最后因不堪强制恢复记忆的痛苦而自杀。
哈尼知道那个场面,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精神力强大的战士,竟在最后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想承受那般折磨,记忆中的负能量在治疗途中一瞬之间爆发,极少人能熬过去。
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蜷缩在治疗室角落中去世的士兵,医护人员将那人放在床架上,只见其唇色青白,眼眶凹陷,太阳穴上的枪孔处,暗红色早已干涸的血液,暗示着一个鲜活生命的流逝。
斯诺曼来不及阻止,哈比已经看到了这般可怕的情景,连做了几个星期噩梦才勉强能淡忘那段经历。
“哈尼,我不想你对着别人撒娇,不想你为别人忧心,即便你失忆了,即使那是我们的孩子,我还是想要你眼里只有我,像我一样。”
所以即便是有了公媳的剧本,他仍忍不住去勾引,庆幸的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的确在最后重新停留在他身上。
哈尼抬起眼眸,嘴角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将头靠在人胸前,聆听着对方沉稳又有力的心跳声。
“斯诺曼,若是再让我失忆第三次,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的。”
又或者说,对丈夫的爱,始终都没有因为失忆而戛然而止。
在走廊上“第一次”相见时急促的心跳声,嘴边还未来得及说出的“我爱你”,每一次清醒的沉沦,不自觉的依赖,都在提醒他,那颗百孔千疮的心脏,早已被斯诺曼填满。
爱你,或许早已成为我的习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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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失忆番外放入了正文,那些因看盗版文而找不到后续的读者,自己脑补一下情节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