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并不是所有母爱都是无私的,至少林真真的爱有条件。但这个条件,方清珏能接受,也给得起。

他拿出千百倍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每天学到后半夜两三点,和江川的聊天也多了起了,微信里全是各种题型的解题思路。

一眨眼,一周过去了。

明天方程要去市里参加联考,林真真亲自下厨煲了锅鱼头汤,喊方程下楼喝。

以往这种事都没有方清珏的份儿,但这回她分出来一碗。

想起江川也在竞赛班,方清珏没舍得喝,去厨房找了个保温饭盒,将那碗鱼汤倒进去,拎着去了道北,照着记忆找到了陈婆圈出来的院子。

江川房间的窗户开着,灯也亮着。透过窗,能看见他坐在书桌前低头学习,方清珏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咚咚咚。”

江川应声抬头,看见他的一刹那很意外,也很惊喜,“怎么不进来?”

方清珏推开纱窗,将保温盒放在窗沿上:“我就不进去打扰你学习了。”

“这是什么?”

“我妈炖的鱼头汤。”

江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喝?”

“不爱喝。”方清珏将纱窗合上,透过纱窗上无数个细小的方孔和他对视,“你趁热喝,一会儿该凉了。”

“好。”江川被台灯的暖光笼罩着,面庞柔和得过了分,“正好明早我要去接你哥,顺便把饭盒给你带过去。”

“你们约好了一起去学校坐大巴?”

“嗯。”

“行,那我走了啊。”

方清珏长腿一迈,跨过矮篱笆,回头看了一眼。江川站在窗口看着他,眼里仿佛盛着星光,比以往哪一次都要亮。

第二天用过早饭,方程坐在院子里做数独,方清珏拎着洒水壶一遍遍地给院里的花浇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接近大巴发车的时间,江川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按耐不住,走到院外张望,胡同里只有几个玩闹的小孩子,再也没有其他人。

他掏出手机给江川弹了条语音,没人接。

“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他看向方程,“你先走吧。”

方程觉得奇怪,江川不是这种无故爽约的人。他打了几通电话过去,也一直没人接。

“我去他家看看,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方清珏说。

“那好吧。”方程将数独卡放进背包,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望着方程离开的背影,方清珏渐渐凝起了眉。他想起陈序的话,想起寸头看向江川的目光,心里登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立刻朝道北跑了过去。

刚跑到柳树下,就和正准备去店里的陈婆打了个照面,他急忙问道:“阿婆,江川在家吗?”

陈婆有些疑惑:“他一早就走了呀,说要接上你哥一起去学校,你没看见他吗?”

方清珏一听,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CMO决定他们能不能保送清北,江川不可能怠慢。他明明早就出发了,却一直没现身,那只能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筒子楼是七十年代的搪瓷厂宿舍,离海角街不算近,有好几条路可以走,方清珏来时走得是江川送他回家走过的那条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发现。

这说明,这回江川没走这条路。

方清珏连忙折返回去,选了另一条路。他的步伐没有停过,而且走得越来越快,每经过一个胡同都会冲进去找上一番,每经过一个岔路口都要挨个方向都走上一遭,然后再回到原点顺着路继续往回走。

如此来回试了好几条路线,一直都没有发现江川的踪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