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为什么??就因为我吹了口琴?”

江川很轻地摇了摇头,“和口琴没关系,重要的是?你。”

街灯昏黄的光映在他眼里,让他眼睛的颜色变得很特别,很像太阳落入大海前几分钟,浮跃在海面上的光斑的颜色。

“一通电话就能把我拉回来的人?,”江川偏头看过来,“只有你。”

闻言,方清珏的心不受控制地荡了起来。

很奇怪,这一晚没有月亮,星星也?不是?很多,但眼前的江川却满身是?光,比晚霞还要迷人?,胜过以往看过的所有风景。

哈德森去的风车小镇,回来时顺手给方清珏和江川带了些特产。

“荷兰的奶酪还是?很好吃的。”江川说,“木鞋就算了,挂起来当装饰吧。”

方清珏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闻言就说:“那挂你工作室吧,我做了个格子柜,你随便放哪个格子都行。”

江川应了一声。

没一会儿,江川拿着一个剑麻手环进?屋来了,“我怎么?记得……这是?何芳婷送你的?”

方清珏瞥了眼,啊了一声。

江川:“啊什么?啊?”

“你看见其他东西了吗?”

“看见了。”

“那你应该发现,满柜子就这一个和你无关的东西了吧。”

“哈德森的鞋也?和我没关系。”

“……”

方清珏被噎住了,过了几秒才?说:“我留这个不是?有什么?私心,是?因为她说我很像剑麻。”

江川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挪开?目光去看窗口那盆压着石头的剑麻。

“这句话对我影响很深。”方清珏实话实说,“每当我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想起这句话就能再咬牙撑一撑。说起来,我真的应该谢谢她。”

江川一错不错地看着剑麻盆栽,指腹在剑麻手环上轻轻地摩挲着,“所以才?给她包红包。”

方清珏嗯了一声。

江川点点头,出去了。方清珏心里有点忐忑,立马跟了过去,见他拿着热熔胶枪给尘蚀的手环加上了一层透明保护壳。

“既然保存了,就要保存好。”

方清珏心里有点烫。他想说点什么?,可能是?表情太踌躇了,没等开?口江川就笑了出来,“我没那么?小气,她又不是?只送了你一个人?。她送我那个我也?没扔,现在还在南屋的书架上放着呢。”

方清珏松了口气,站在他旁边打下手,“刚到这里的时候,我满兜只有翻译挣的两?万多,就这还被黑心房东骗走了一多半。”

“这边消费高,我又处处得花钱,讲课的老师不光有口音还种族歧视,我真的有点读不下去了,就在路边挖了颗剑麻,找了块大石头压着。”

“它要是?就这么?被压死了我就不读了,没想到它真像何芳婷说的那样,生命力非常顽强,给它一丁点的缝儿,哪怕没水没光,它也?能锋芒毕露地长出来。”

“我就想,人?不能比草还孬,就咬牙继续撑。后来遇到哈德森教授,他挺一视同仁的,不会故意卡我,学习压力小了很多很多。”

江川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越不是?滋味越不敢细想。他停下动作,抬起胳膊用力抱住了方清珏。

一个人?能在五年中成长这么?多,必然要经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至暗时刻。那些时刻有爱人?陪伴还好,如果没有,就要从?其他事物上摄取信念。

与其说何芳婷几句话支撑他走过来,不如说是?那棵被压在石头下的剑麻支撑他走了过来。

江川把封好的剑麻手环和哈德森送的木鞋放在了一起。他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