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真?经历了十几年的不公对待,已然?陷进对原生家庭的恨里,这份恨让她无法好好生活,所?以她报复完林爸和林深也没能走?出来,还在不断参合方一航和林深的虐恋。
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仅把方程方清珏当报复的工具,甚至都没放过自己。
不知道?该说可悲还是其他什?么,方清珏不禁想到了放弃天文改学教育的徐招娣,一气之下辍学考辅警的陈序,守灵时被抓到宴会上弹琴供人取乐的江川,还有为了学编程几番挣扎的方程……
他们每个人都抗争过,妥协过,陷入原生家庭的泥沼里不得?不牺牲过。
这让方清珏觉得?,原生家庭很像一场迎面袭来毁天灭地的风暴,让人痛苦的不是被刮得?有多痛,摔得?有多惨,而是它一吹过来,你就不得?不后退,让步,妥协,放弃自我。
有人头?破血流地走?出来了,有人自我洗脑困在其中,有人彻底迷失,化为风暴的一部分。
巴克明斯特·福勒说过一句话,我,其实?是动词,是我自己在营造我。
方清珏能从风暴中走?出来,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从未放弃自我。
如果?五年前,他没有孤注一掷地跑到莱市读自己想读的专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是回归家庭,任由林真?真?掌控,那他现在绝对还困在这场风暴里,像方程一样挣扎不得?逃脱不得?,更没办法和江川复合。
林真?真?也有摆脱风暴的机会,她在学业有成,报复完林爸和林深后本可以好好生活。但她没有,她怀揣着恨再次投身漩涡,与其共沉沦。
可怜,可悲,也可恨。
人生就是这样,你无法决定风什?么时候吹过来,但能决定要不要避开。只是太多家长为了掌控故意混淆了“听?话”与“孝顺”的概念,让人产生了很重?的心理负担。
想通这一点,方清珏不由得?替方程感到悲哀。徐招娣都认清了,他时至今日都没有看穿。
“好像结束了。”江川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前台的音乐停止了,外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方清珏嗯了一声,说:“应该是。”
“那走?吧。”江川朝他伸出手,“我在附近订了间民宿,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
方清珏飞速卸好妆,赶在其他人回来前和江川离开了。
江川定的民宿在高层,有宽敞的落地窗,精致的调酒吧台,挤满绿植和鲜花的露台,浴室很大,浴缸能泡下两个人。
方清珏一进屋就说不出话了,心绪如潮水般涌动着,他来回转了好几圈,感觉这房子完全是按照他当初提出来的租房要求找的。
“我放好了水,你先去?泡个澡吧。”江川套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菜到砧板上切,“洗完饭差不多就好了。”
“你坐了一天飞机,也很累。”方清珏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肩上,“……一起洗吧。”
江川笑了笑,“你确定吗?”
方清珏不说话。
江川就放下菜刀,偏过头?来亲他。方清珏分开双唇迎接他,边吻边往后退,手也没闲着,抓着江川的领口往自己怀里拽,到底是将人勾进了浴室。
他们像以前在医院里畅想的那样,浴缸里,吧台上,落地窗前,最后还把床弄乱了。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两个人才稍稍歇息了片刻。江川倚着床头?,摸出手机叫了份外卖,方清珏趴在他身上,喘着粗气问:“你那天和你爸说了什?么,他看你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江川回忆了一下,笑着说:“我祝他婚姻顺遂,百年好合,别半路夫妻成怨偶。”
怪不得?。
方清珏想,江川当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