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方?清珏抬头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借着晨曦微末的光笔直地望进他的眼,“人这一辈子有三种羁绊,爱人,家人,朋友,你全占了。”

“所?以,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选择你,陪伴你。”

“我不是千寻,但你是白龙。”

江川薄薄的眼皮动了一下,眼里亮起很浅的一个星点。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凑过来?亲吻方?清珏。

方?清珏知道他听进去了,也总算是相信了,萦绕在心头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终于消失了。

他搂着江川的脖颈,和他相拥着亲吻,接那种很纯洁的唇瓣贴唇瓣的吻。他们依旧没能停止哭泣,眼泪还?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掉一滴,以至于这个吻都是咸涩的,跟这场破镜重圆一样,酸得发苦。

直到?临近正午,在楼上补觉的布兰克睡醒了,下来?煮东西吃,叮铃咣当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宁静,他们才从情绪海啸里走出来?,挤在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里洗脸。

照到?镜子的那一刻,方?清珏吓了一跳,江川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再也没抬起来?过。

哭的时候觉得灵魂都找到?了出口,如今冷静下来?觉得羞耻极了。洗完脸,方?清珏翻开药箱,用眼药水催化眼睛的消肿进度,江川用冷水浸湿了两条毛巾,一人一条冰在眼睛上,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屋,哪怕都被饭香勾响了肚子。

最后,是布兰克主动敲了敲房门,说饭煮多了,然后就又出门了。

方?清珏这才出去,跟做贼似的,趴在窗口往外看,确认布兰克确实走了,没在院子里,才热了下饭菜,和江川坐在岛台那狼吞虎咽地吃。

岛台旁有个仿真的剑麻盆栽,比方?清珏屋里那株真剑麻盆栽大?很多,像窄瘦版的棕榈树,绿叶勃勃,充满生机。

江川想起院里也栽种着不少?剑麻,不由得有些好?奇:“你好?像很喜欢剑麻。”

方?清珏嗯了一声。

江川更好?奇了,“那你还?用石头压着它?”

“我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破石而出。”方?清珏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燕麦粥,说话时没看江川。

江川也没看他,同?样低垂着眉眼,“为什么会想看这个?”

“有点好?奇。”

话题自然且不着痕迹地结束,江川掏出手机,一边吃饭一边查看附近的医院,“困吗?”

方?清珏摇了摇头。

江川没再说话,吃完饭就带他出门,去网上预约好?的一家私人医院做全身检查。两个人在医院折腾到?深夜,确认方?清珏只是胃有毛病,再无其他健康隐患,江川才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他们在附近随便吃了点就回家了。

昨晚哭了一夜,两个人眼睛都肿,而且干涩得厉害。医生虽然没多问,但给开了消肿的眼贴。江川撕开一个,作?势要给方?清珏贴上。

他凑近方?清珏红肿得惊人的眼睛,眼底满是心疼,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可真是该死啊。”

方?清珏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后就很生气地拍开了他的手。

江川眨了眨眼,几秒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贴过来?认错,像撒娇似的用鼻梁不断地蹭他的颈窝,“别生气了嘛,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方?清珏声音干涩,心里也是。他有点严肃地问:“江川,你能多爱自己一点吗?”

江川动作?停住了,睫毛在空气中轻轻地颤了颤。

其实昨晚方?清珏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在他心里,掀起了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