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让我的爱全给你全给我最爱,地老天荒仍未改。”

轻柔的旋律顺着敞开的门缝流淌进来,方清珏的注意力都被听不懂的歌词勾跑了,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江川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没几步路。”

方清珏将东西都收进书包。

“走吧。”江川坚持,“你家那边儿的炸串挺好吃,正好我有点饿了。”

方清珏:“……”

他仔细想了想,这人好像真的没吃多少饭,汤喝的比较多。

理发店离海角街不算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方清珏和江川并肩走在马路上,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着走着,故意踩了一脚江川的影子,江川很轻地扬起唇角,追过来也踩他的影子。

晚风拂过,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香气,像咸而不腥的海风,又像鲜切柠檬片上粘着几颗粗粗的海盐,味道很清新。

方清珏有一刹那的失神,江川便踩了他的影子跑远了。他立刻追了上去,分不清自己追逐的到底是影子,还是这抹似有若无的香气。

两个人较着劲谁也不肯再让对方踩了影子,又都想踩对方的影子,跑得一个比一个快,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海角街。

方清珏停在路边的银杏树下,胳膊支着膝盖,不断喘着气。江川面对面地站在他跟前,脚下就是他的影子。他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气喘又得意地说:“踩到了。”

方清珏抬眼看向他。

夜空低垂,月亮盈圆皎洁,看起来很大,仿佛离他们很近很近,触手可及一般。江川背对着圆月,身后是一整片星空,繁星璀璨明亮,却不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夺目。

疏疏的树,婆娑的影,薄暮仿佛一层朦胧又暧昧的纱幔,将他们两个人圈捆在一起。

两个人目光对上的一刹那,好像有风吹响了枝丫,方清珏听见了密叶颤动的簌簌声,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口琴练得怎么样?”江川问。

他没问练了没,而是问练得怎么样,就像笃定他一定练了似的。方清珏垂下眼,说:“还没练。”

江川直起身,朝他伸出手,“有不会的题就问,别不好意思,不想问别人就问我。”

方清珏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很有骨感,只是皮肤没有女生那么白,是很健康的自然肤色……

奇怪。

他蓦然收回视线,心想,我拿他和女生比什么,有病吧。

他挺直腰背站起来,没借江川的力,江川便收回了手,转过身顺着海角街的大坡往下走。方清珏跟着他进了炸串店,从冰柜里拿了罐冰镇可乐,走到柜台上结账。

江川拿着餐盘在柜台选了会炸串,选好转身的时候,见方清珏掏出许多一元纸币一张张地递给老板,忙走过去拦了一下:“怎么能让你付钱?”

老板数了数,又看了看江川餐盘里的串,找回来三张纸币。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清珏收好钱,拿起可乐头也不回地往出走,“这叫礼尚往来。”

下一节是体育课。

方清珏去器材室取标枪,刚拐进走廊就看见陈序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口。

两人目光一对上,陈序就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笑得痞里痞气:“这不是咱班的窝囊废么。”

他说话时,器材室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就你,也配喜欢方程?”

声音是个女生。

方清珏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十六七岁的孩子中二且幼稚,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