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隔着朦胧的浴帘，他看见一道人影走进来，往门口的洗衣机上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出去了。

提着的心缓缓落了回去，方清珏也搞不清自己在回避什?么。他冲好澡，用浴巾擦着头发走出去，发现洗衣机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件白衬衫。

方清珏：“……”

他顿时有点无语，但又没什?么办法，吹干头发出去时，见江川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穿着他的睡衣。

“你?干嘛穿我睡衣。”

江川扭头看过来，视线和他对上的一刹那眼?神倏然变烫了。他慢悠悠地垂下眼?，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遍，然后?又抬起眼?，目光从下往上一寸一寸地挪，最后?定格在方清珏的脸上，“你?不也穿的我的？”

方清珏更?无语了。

他无视江川直白又露骨的视线，把浴巾往他头上一撇，睡觉去了。

江川的头被浴巾盖住了。他很?轻地抖了下肩膀，拿下浴巾，关掉电视，也关掉了灯，紧跟着上了床。

这两人天天拥着睡，以至于屋子里一黑，方清珏就?条件反射地，非常自然地钻进了江川怀里。他枕着江川的肩膀，脸贴着他颈侧的肌肤。也许是贴得太近，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江川吞咽口水的动作。

江川没像往常那样搂着他的腰睡觉，而是把手搭在大腿上，用指腹很?轻很?缓慢地来回摩挲着，并且动作越来越靠上。

方清珏一巴掌把人推开了，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川朝墙挪了挪，“老实睡觉，不然你?就?去睡大街。”

“仔仔……”

“闭嘴。”

江川登时不说话了。

房间里蓦然变得无比安静，身后?的人没死皮赖脸地贴过来，方清珏便闭上了眼?。

但他脑袋被污染了，根本睡不着。江川消停了一会儿，突然开始窸窸窣窣地动，还有股温热的气息持续不断地喷洒在方清珏的后?脖颈。

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才转过头，“你?到底睡不睡？”

这一转，嘴唇就?和江川略微潮湿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他面朝着自己蜷缩着侧躺，还弓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方清珏试探着伸出手，在被窝里胡乱地摸了摸，摸到了江川的手，也摸到了沾在他指尖的东西。

他的脸蹭地一下烧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手像石化了一样，僵硬地停留在那里。

那声音也停止了，显得周遭静得可怕。几?秒后?，江川抬头吻住了他的唇，鼻息彻底乱掉了。

黑暗中，方清珏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一阵细密的声响和喷洒在脸上越来越热也越来越重的喘息，还有时不时触碰到指背的温度。

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变得僵硬，刚被冷水浇下去的念头如雨后?的春笋，越冒越多。

就?在这时，江川忽然咬住了他的唇，方清珏清晰地感?觉到有个冰凉且圆润的东西贴在了肌肤上。

这回他总算知道是什?么了。

是江川戴在手上的那串黑檀木佛珠。

弥漫在房间里的声响由?单声道转成双声道，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密，夹杂着啧啧的亲吻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清珏忽然嘶了一声，半气半恼道：“你?踏马往哪儿套呢？撸串是这么撸的吗！以后?别用这玩意儿给我扎头发！”

江川在嗓子底笑了一声，“怎么还嫌弃自己呢。”

直到被拉进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冲洗双手的时候，他还有些怔愣，脸红得像发了高烧。江川却?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挤了些洗手液抹在黑檀木佛珠上，洗得认真又仔细。

方清珏立刻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