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然后就像没什么办法似的说：“你等一会儿。”

江川应了一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只听“嘭！”的一声，少年好像从?房间里跳了出来。

随即，电话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明显变重的喘息。

几?分钟后，脚步声消失了，方清珏呼吸微喘地?说，“你想?听什么？”

他的声音连同海浪一起?涌过?来，近得如在身畔，江川闭上了眼?，说：“……always with me.”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这个？”

方清珏有点诧异。

“猜的。”

“真的假的？”

“我还知?道你现在坐在浅水湾岸边的礁石上。”

“你听见海浪声了？”

“没，我在你身上安监控了。”

“滚！”

这一声骂得很?鲜活，江川几?乎可以想?象出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登时嗤嗤地?低笑出声。

方清珏没再说什么，像是懒得骂他了。口?琴声通过?电波传过?来，声音断断续续的，明显不熟练。

没一会儿，少年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吹口?哨吧。”

江川嗯了一声。

空灵清澈的哨声回荡在耳边，像夏夜晚风，无声无息地?抚去烦躁。江川感觉没那么热了，手也没那么疼了，大脑逐渐变沉，意识也开始模糊。

＊

“喂。”

脸颊被人轻轻地?拍了两下，江川睁开眼?，看见了领队那张放大的脸。

“你怎么躺这了？”

他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下半身，见鼓鼓的白?衬衫还系在腰上才松了口?气，“没什么。”

“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领队指着他结血痂的掌心，“这手又是咋回事？”

“磕到了。”他清了清嗓子，坐起?来，“你怎么在这？”

“还说呢！保洁阿姨一开门?就看见你躺在地?上，身上还都是血，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几?点了？”

“九点多了。”领队的手伸过?来，似乎是想?探一下他的额头。

江川伸手挡了一下。

“那什么……”领队讪讪收回手，从?腰包拿出一沓钱，“这是你昨天?的提成?，总店那边……你去不了了。”

江川抬眼?看他，“为什么？”

“昨天?找你麻烦的人里有个和老板沾亲带故的，你能不能在这干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江川听罢，眉眼?间透出几?分冷意。他垂下眼?，接过?钱数了数，数完往兜里一揣，手臂搭着墙站起?身往出走。

“你会唱歌吗？”

身后传来领队的声音。

“怎么？”

“这条街好几?个酒吧缺驻唱，不需要?你唱得多好听，长得帅能调动气氛就行，挨个酒吧唱下来，一晚上能挣几?百。”领队说，“你别嫌少，这事闹过?之后，这条街没人敢再雇你做营销。”

“谢了。”

江川抱着白?衬衫去了银行，钱到账后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

秋日的烈阳丝毫不输三伏天?，晒得他头脑发晕，有点迷糊，差点被路边的大号塑料垃圾桶绊倒。

江川一脚把垃圾桶踹翻在地?，然后跨过?去，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他又吃错药似的折回来把垃圾桶扶正了。

回医院交完手术费，主治医生再三确认：“真的不等了？”

“不等了。”

“好，我尽快安排，最迟明晚手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