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背着他的书包,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在玄关那穿鞋的时候,他抬头凝望着玄关柜上的摆件,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以为他只拿走?了钱……”
方清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在看最中间那层摆台那里本来摆着一个玉雕白菜,是投行一个很有威望的前辈送给林真真的,至少?能卖几万块。
那天,他里里外外确认了一番,和房本上的银行卡一起消失的还有林真真没带走?的这些值钱物件。
方一航是回来卖房子的。
但他为什么?没动?房产证反而拿走?了这些,方清珏想不通,也?不愿想,甚至都懒得回忆这个人。
他转身打开防盗门,低声道:“走?吧。”
江川收回视线,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弥漫着栀子花香气?的庭院。
凌晨三点半,整个镇的人都睡熟了,哪儿哪儿都静悄悄的,偶尔有风吹过,才能听见几声虫鸣。面包车倒出半截胡同,掉头朝道北开了过去。方清珏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着窗外。
不断倒退的街景就像回流的时光,越往前开,街灯愈暗,街边鳞次栉比的建筑也?渐渐变得老旧,像从市中心跑到了城郊。
江川将车停在筒子楼附近的甬道上,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他把行李箱放在南卧,说:“你住这屋。”
“那你住哪儿?”
他指了下洗手?间隔壁的北卧,“那不还有个屋。”
那是陈婆的房间。
方清珏望着黑漆漆的北卧,突然有点后悔,心想,他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屋子里,应该很不适应,很孤单吧。
“赶紧去洗澡。”江川坐在沙发上,低头按了几下手?机屏幕,“一会儿四点了。”
一放学就去烧烤店打工,从七点站到凌晨三点,他至少?在后厨蒸了八九个小时,全身都湿透了,还有一股油烟味。以前不觉得怎么?样,江川一说倒是立马臊得无地自?容,赶忙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和洗漱用品,几步跑进卫生间,拉上了浴帘。
用洗护香氛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洗得整个卫生间都是茶香味,他才把湿透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擦着头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