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惜瞬时有些心疼,她不忍打扰,正想转身出去亲自给沐凌夜准备安神香时,沐凌夜突然醒了过来。
可能是不想要顾君惜离开,沐凌夜的行动快于大脑,他一把拉住了顾君惜手腕。顾君惜一时不防,跌坐在了沐凌夜的身上。
有些记忆根本由不得自己想不想,就那么冒了出来。月光下,女人也如现在这样坐在男人身上,只是姿势更暧昧缠绵。
顾君惜一瞬间感觉身体体温在上升,她不敢跟沐凌夜对视的别开眼睛。
“你……”一出口的声音带了一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干涩。
沐凌夜眼眸也变得深沉如墨,不过,他看起来表面没有任何变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很快松开拽住顾君惜手腕的手,声音跟之前一样清冷。
“抱歉,方才是失误!”
疏离中带着冷漠,就像是这一路回京,对她的回避。
那一晚是她主动,昨夜欢迎宴沐凌夜站出来承认,可能也是秉持着负责的想法。
也许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太想当然了,或许沐凌夜对她并没有爱到想要娶她。
顾君惜方才还迷糊的脑子,蓦地也变得清醒起来。
有了沐凌轩的教训,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自己太过主动,这样只会被看轻。
而且她也清醒地认为,感情不是唯一。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下头发,掩饰尴尬,声音也带着风轻云淡的冷:“没有关系。”
沐凌夜已经醒来,安神香自是用不着了,顾君惜让人重新上了茶,在沐凌夜的对面坐下。
她抚摸着面前茶盏,睫毛轻轻颤抖:“太子殿下上门,一定是有话跟我说吧。我知道昨晚你站出来只是权宜之计,你若是不想,我可以当作之前你跟我小姨说的话全都不作数。”
“虽然皇上已经允婚,我们也可以再商量,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退掉这桩婚事!”
对,报恩也不一定要以身相许。
报恩,是让恩人觉得舒服。
强制的以身相许,不是报恩,是结仇。
顾君惜说完,抬头吐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听取沐凌夜的意见。
只见沐凌夜幽黑深沉的眸底闪过一丝寒意,不过那丝寒意很快消失不见。
他不急不忙端起手边重倒的茶盏轻喝了一口,没有否认顾君惜的说法。
“不需要退掉这桩婚事,孤会尽快将婚事落实。孤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无论如何,孤会娶你!”
无论在顾君惜身上发生过什么,他都不可能会计较,他计较的,从来都是害怕在顾君惜眼里看到,对他的嘲笑。
毕竟他的过去更加不堪。
已经做好放下的准备,意外却听到沐凌夜的坚定。
在顾君惜的心中,跟沐凌夜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除了沐凌夜,她也不想再嫁给其他人,既然沐凌夜没有反悔的意思,她自是不会再节外生枝,自找麻烦。
顾君惜收回抚摸茶盏的手,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好,那我嫁。”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体,还请殿下以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说。破晓军交权一事,我会想办法周旋。破晓军毕竟是你一手建造,不能就这样交出去!”
“不用!”沐凌夜拒绝。
顾君惜挑眉。
沐凌夜似怕顾君惜误会,解释道:“你刚刚带着宁家军立了功,风头正盛,又被父皇允婚,不适合管这件事。这件事孤自会处理!”
粟俪的院子离宁含霜的院子极近,也是这府中极好的院子之一。仆从们在打扫,宁含霜亲自指挥,粟俪走到偏避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鸽子。
她刚将鸽子放飞,就瞥见树影后面一抹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