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微微眯了一下眸子:“将安远侯府世子伤重之事传出去。”

青雀没有过多询问,只应了一声:“是。”

作为侯府嫡女的贴身女使,想要出府自是有的是法子,青雀聪慧,这些自然不用宋南絮再教。

待青雀离开后,宋南絮进了墨香居的里间。

现下,只是剩她一人时,她仔细回想到底是何人劫走了夏侯博?

前世,夏侯博的死因成谜,宋南絮猜测十之八九是与太后的病有关。

然而今生

劫走夏侯博之人又有什么图谋呢?

是太后?!

亦或者是端淑大长公主?!

叮铃……叮铃铃……

思忖间,密室中暗铃倏地响起。

宋南絮转头回望,瞧见了绣床旁悬挂的八角琉璃宫灯有些微晃动。

她起身行至门口,落下了门栓后,这才折返到了绣床前,打开了密室机关,走进其中。

密室内燃着熏香。

沁人心脾的栀子香中,隐约可闻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此熏香极为清淡雅致,宋南絮第一次闻到,便是在密室尽头的那一处小院之中。

“你这熏香味道极佳。”

宋南絮看着坐在圆桌前烹茶的男人,没有丝毫客气地道:“可否为我制些。”

萧止斟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缓缓抬眸,唇畔噙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乖侄女,你可还记得昨夜向我讨要血时说过的话?”

宋南絮微微蹙眉。

她当时说过,今日会请药王谷谷主为其诊病,作为取血的交换条件。

然而,只怕是要食言了。

不等宋南絮开口,萧止又道:“昨日欠的债,你尚未还清。

现下又向着讨要这朝露凝香,你这是旧债未清,又要添了新债。

这朝露凝香可耗费了我不少心血才配置而成的,说说,这次你能给出什么条件?”

宋南絮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端起了茶盏,轻啜了一口,却并没有说话。

萧止挑了一下眉头,将裹着帕子的手伸到了宋南絮的面前:“我可是来向你讨债的,药王谷谷主在现下在何处啊?”

宋南絮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面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将用过的茶盏搁在了他的手心之中,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萧止见她的样子,不禁哂笑:“君子一诺,你该不会是要食言吧?!”

宋南絮丝毫没有半点愧疚:“君子一诺,势必言出必行,可是”

她挑了一下眉,浅浅勾了一下唇角:“我是个女子而非君子,你难道没听说过,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么?”

“就知道你会如此。”

萧止将茶盏放回到了宋南絮的面前,一副对她想法了然于胸的模样。

他如与至交好友交谈一般,笑容从容淡然:“昨夜丑时,我闲来无事,便在永安坊附近闲逛,你说巧不巧,刚好瞧见了有人被追杀,我便顺手将人救了下来,经我一问,那人正好是你要为我宴请的名医。”

宋南絮一怔。

眸底瞬间涌上了一股煞气。

是他劫走了夏侯博!!

只是须臾,宋南絮隐去了眸中神色,一双秋水剪瞳古井无波,她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气:“丑时?闲来无事?

深更半夜阁下不睡觉,在永安坊附近闲逛?

如若端淑大长公主知道她的府邸周围竟成了人人皆可闲逛之处,不知道她该作何感想。”

萧止看出宋南絮是在刻意避重就轻,微微一笑道:“昨夜,我请他为我诊脉,你口中的神医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