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是他刚得的白玉骨扇,这两日真在兴头上,喜欢的紧,可刚刚听了宋南絮说的话,再一看手中的折扇,怎么瞧怎么觉得别扭。

萧止将折扇扔到了宋南絮的梳妆台面上:“送你了。”

宋南絮拿起了折扇,“哗啦”一声挥开,只见洒金扇面上写着‘我自风流’四个大字。

她将折扇扔了回去:“扇是好扇,可这字却不是什么好字。”

萧止闻言,微一挑眉。

这扇面的字正是出自他的手笔,显然宋南絮是瞧了出来,才会故意这么说的。

萧止也不恼,笑笑道:“我还当宋大小姐是喜欢我的物件儿,不然的话,我那小院之中为何会少了一炉香。”

宋南絮眸光淡淡,唇畔含了一缕讥嘲:“叔叔该不会这般小气,连侄女拿了一支香都要连夜追讨吧?”

“若是寻常的香耳却也不打紧,可偏偏是一支月笼沙,虽不值几个钱,但此香料中却又极重的丁香和茴香,这两种香料”

萧止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致地望着宋南絮:“若是受了外伤之人不慎闻了此香必然会使其肌肤红肿、溃烂。

说来也巧,听闻今日,侯府之中的那位世子爷刚好就受了一顿鞭刑。

你说,会不会也这般巧合,他就恰巧沾染了此香呢?”

宋南絮纤指如兰,轻抚鬓间垂下的一缕青丝,手指尖有淡淡香气萦绕不散:“不知此香可会轻易被人查验出来?”

“我亲手调配的香料,分量拿捏的刚好,若是郎中来的稍晚一些的话,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也就散了。”

萧止坐在了宋南絮的床榻之上,翘起了腿,白玉骨扇轻敲他靴子上镶嵌的一颗翠玉,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瞧他那模样,当真如那扇面上所写的四个字我自风流。

宋南絮听出了他话中深意,又故意地问道:“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郎中晚来一些呢?”

“风急雨大路又滑,估摸八成是摔了一跤,刚好被耽搁了半个时辰。”

萧止笑了笑:“乖侄女,如此可好?”

宋南絮回以冷笑:“如此甚好。”

她坐了下来,将墨染般的青丝随意的挽了髻,从首饰匣里拿出了一支素银簪子戴于髻上:“你既帮了我这么一个忙,稍后我请你看戏可好?”

“有戏看?那自然是要去瞧瞧的。”

宋南絮透过铜镜瞥了他一眼:“可就怕你不敢。”

“有何不敢?安远侯府又不是狼窝虎穴,更没有吃人的猛兽”萧止说着,话因忽地一顿,哂笑了一声道:“却有一只母夜叉,也不知这母夜叉会不会吃人呢?!”

宋南絮剜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了梳妆屉子里崔氏送来的那套红玛瑙头面中的一支扁方,朝着他脑门砸了过去。

萧止随手接住,仔细瞧了瞧:“这货色怎配得上你这侯府大小姐?”

宋南絮:“确实配不上,但用来打嘴贱的小畜生却刚好顺手。”

萧止苦笑,微微摇头:“也不知是谁,听我说那四知堂的狗屁大夫摔断了腿,一口一个小叔叔的叫着,这会儿变脸和翻书似的!”

宋南絮站了起来,瞪眼看着床上的男子:“谁让你说我是母夜叉”

她话说了一半,倏地一怔。

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每见他总是被惹出一肚子火气来,今儿更如小孩儿家斗嘴似的,非要争辩个高下。

罢了!

宋南絮坐了回去。

自个儿大度,才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萧止用折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原还等着她继续说呢,谁知道,她背过了身子,不搭理自己了。

他随手将那扁方扔了回去,不偏不倚刚刚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