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她哀求,可当她的亲生母亲按住了她挣扎的双腿时,宋南絮却忽然不再挣扎,她不曾在崔氏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心疼,耳畔只有那一句:“絮儿,你别怪母亲,你若不死,你妹妹的婚事就为难了,你听话,别动,忍一下就不疼了!!”

忍一下就不疼了!

这句话如同魔音灌耳,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耳畔。

现在,她心如磐石一般,就算是崔氏跪在她的面前,她也绝不原宥。

让那些前世伤害过她的人惨死,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宋南絮要一点点毁掉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亲眼看着一切在自己的面前崩塌,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绝望,这样才足够有趣。

宋南絮眼神淡漠疏离地看了崔氏一眼:“我还要去照顾祖母用药,就不陪母亲说话了。”

话落,她扶着青雀的手,只留给了崔氏一个冷傲的背影翩然离去。

崔氏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钝刀子挖掉了一块,身子一下没站稳,倏地一个踉跄。

身后紧着她的花、田两个妈妈立马扶住了她:“夫人!”

崔氏眼泪夺眶而出。

她死死地攥着花妈妈的手,声音哽咽着道:“你们说絮儿是不是恨透了我才会同我说这样的话!?”

花、田二人对视一眼。

花妈妈赶忙宽慰道:“夫人,您放宽心,大小姐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是知道您从前那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她会想明白吗?!”

崔氏拭了拭眼下的泪痕,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的几个陪嫁。

田妈妈连忙道:“会的,会的,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奴婢几个瞧着都是一片动容呢。”

崔氏叹了一口气:“希望吧。”

荣安堂。

宋南絮伺候严氏喝了药,门外便传来了李嬷嬷的声音:“老太太,姑娘,老爷身边的薛宝瑞来了。”

严氏微一蹙眉:“他来作甚?”

她从宋南絮手中接过了茶盏,漱了口,吐掉了嘴里的苦涩味。

宋南絮夹了一块蜜饯果子放进了老太太嘴里:“是孙女儿让他来了。”

严氏口含蜜饯,嘴里的苦味淡了许多,她抬眸,略带疑惑地看着宋南絮。

宋南絮:“李嬷嬷,把人带进来吧。”

“是。”

门口的李嬷嬷应了一声,须臾,她便带着薛宝瑞同一名媳妇子走进了荣安堂。

薛宝瑞熟悉安远侯府的规矩,恭敬地朝严氏行了一礼:“请老夫人安。”

跟在他身侧的媳妇子有样学样:“请老夫人安。”

严氏微一蹙眉,很是不解宋南絮用意。

宋南絮抬眸看了一眼娟娘,为严氏解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祖母。

严氏闻言,脸色变了变,声音也不仅沉了两分:“哼!你母亲身边的那几个陪嫁越发不成样子了!!”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

回想当年崔氏刚刚嫁进门的时候,她身边的几个陪嫁也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自打许婚给了宋萧然身边的客卿、长随和管事,再加上,崔氏不擅管家,纵容得她们越来越没有规矩。

如今,薛宝瑞家的花妈妈更是使唤人去谋害一个外室极其子女。

老太太经历过老侯爷宠妾灭妻,自知大宅院里的女人们生活的艰苦,也看不惯男人一房接着一房的纳妾,更瞧不上养在外边的女人。

可是

这也不能成为花妈妈草菅人命的理由。

更何况,她现在是安远侯府中人,在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安远侯府。

若这事当真让她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