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彩玉侧过了身,朝耳房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葛郎中却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眼瞧着宋南絮要走出了耳房,他掩唇咳嗽了一声。

宋南絮置若罔闻,径直走出了门。

葛郎中沉了下来脸,极为不悦地背起了药箱,轻哼了一声夺门而出。

行至墨香居院门口,他回头瞥了主屋一眼,冲着主屋啐了一口唾沫:“还侯府大小姐!什么东西,看完诊连个赏钱都没有!”

宋南絮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嘴角不仅微微上扬。

彩玉听闻,立马就要冲出门子找葛郎中理论。

宋南絮叫住了她:“和他置气作甚。”

“小姐,您可是咱们侯府的嫡女,何其金贵,怎容他一个郎中诋毁!”

目光在彩玉的身上掠过,宋南絮淡然一笑:“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她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首饰匣子:“将匣子面送去给彩月压惊。”

“什么?!”

彩玉一怔,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首饰匣子:“小姐,这可是夫人刚刚使人送来的头面,怎么能给我们下人……”

“不妨事。”

宋南絮不稀罕侯府的东西,更不要说是退而其次的物件儿,崔氏那可怜劲儿的母爱,就如同这红玛瑙的头面一般不值钱!

彩玉看着首饰匣子,眼睛参了一丝困惑,却没有半点嫉妒。

宋南絮瞧了,倒对着小丫头多了几分兴趣。

虽说红玛瑙不如红翡值钱,可这套头面也足够小丫头们在侯府中奋斗大半辈子了,彩玉却是没有丝毫妒忌。

若不是傻,那待在她身边就是另有目的了。

待彩玉离开了主屋,宋南絮看向窗外,前世她怎么不觉这侯府能人辈出,如今想来她上辈子还是太傻,只想要父亲、母亲那一点点的垂爱。

如今,自个儿将他们视若无物,倒也眼明心亮了。

今儿传了小葛郎中,他果真是个钻进钱眼里的人,那便有被收买的可能,祖母的病情越治越重,这四知堂断断是不能留了。

彩月收了这套头面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至于彩玉……

宋南絮眯起了眼睛,唯一能够确定的,彩玉并非是宋涵烟的人。

她倒是不知这小丫头到底是谁的人。

祖母、父亲、母亲还是宋昭?

身处深宅大院,自个儿身边竟连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若是当初伴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们还在……

思及此,宋南絮悲从中来。

独自坐在窗前许久,直至天色渐晚,彩玉从侯府厨房拿了饭菜时,宋南絮才回过了神,用过了晚膳,她称自个儿累了,让彩玉去了耳房照顾彩月。

宋南絮插上了门栓,进了密室。

密室的螺钿大柜中又不少男装,她挑了一件还算是合身的,对着铜镜将长发挽起,从密室的另一道暗门离开了墨香居。

第13章 陶然楼,佳公子

夜色渐浓,寂静无声。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黑暗吞噬,微弱的月光透过乌云,斑驳如影,悄然中藏着无尽的幽深。

站在安远街后院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回头望去,安远侯矗立在那儿,夜幕中好似龇着獠牙吃人的妖怪。

四合院一间主屋,东西厢房各一处,院落中犁出了一块花圃中满了栀子花,房舍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有淡淡兰栀子香,却是空无一人。

宋南絮不知墨香居的密室连通府外的竟是这么一处悠然小院。

摘下一朵栀子花轻嗅,花香怡人,且带有一股特殊的芬芳。

这味道

宋南絮微微蹙眉,似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