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相处下?来?,景裕勤政好学?,尊师重道,性子粘人,像是副极好控制的模样,却冷不丁得会语出惊人。
俊雅的帝师微微躬身,谦卑地道:“陛下?福慧双修、闳识孤怀,微臣不敢左右圣意,陛下?洞若观火,自是心有?圣裁。”
景裕看着秦屹知的头顶,又抿了口?水,缓缓饮下?。
他眼里沁出深深的笑意,久久不言。
景裕喜欢这个视角,喜欢看到风清月明的师长卑躬屈膝,喜欢看到秦屹知紧张时后颈溢出的冷汗。
他也?喜欢蔺南星和秦屹知都紧着他,看着他,臣服于他。
这才是真正?的黄袍加身,九五之尊,再无人敢对他不知痛痒,不置一词。
景裕越发喜欢做这皇帝了,吃好喝好,被追着哄着骑射学?习,还有?数之不尽的宦官逗他玩乐。
过了会,景裕摆了摆手,笑道:“上午的学?业便到此为?止罢,朕也?乏了。”
天子提议道:“先生,蔺多福说南夷进贡了一些奇花异草,都是这个时令没有?的,先生便同朕赏会儿花,一道歇息歇息吧。”
秦屹知起身,轻出一口?气,温润地应道:“是,陛下?。”
景裕道:“蔺南星,去传人把花都搬来?。”
蔺南星应声去殿外?吩咐传话。
不多时百来?个宦官便捧着花卉与花架,整齐地排着长队进入殿内。
今日值班的蔺多福指挥着众人摆放花盆,蔺南星回到景裕身边随侍在?侧。
六七十款各个季节的植株错落有?致地摆在?花架上,暖花用的熏炉几步一只;宫灯高悬低放,烛火辉煌,将百花映照得窈窕艳丽。
不过一盏茶的时光,小小的赏花宴便布置完成?了。
宫人们目不斜视地出了殿外?,景裕招呼秦屹知一声,就离开书案,慢慢悠悠地下?了台阶,赏起花来?。
秦屹知作为?士族子弟,自是爱花懂花,写花绘花,因此赏得极慢;景裕却是不懂这些,走马观花地随意看着,很快便带着蔺大伴把秦屹知落在?了后头。
少年天子闲庭信步地走在?群芳之中,他突然回头,向蔺南星走近一步,动了动鼻子,道:“伴伴,你今日身上似乎没什么香气?”
他皱着眉头想再靠近些,又望了眼秦屹知,后退开来?,思忖着道:“难道是先生太香了,把你身上的味道盖住了?”
蔺南星从安帝入陵之后便再没刻意地熏香过,身上还剩的些微香味,也?是衣服在?香房里熏完后染上的。
再过二十几日,他便再没一件熏过香的衣服了。
之后若是回了蔺宅,他便能直接去见沐九如?,不必再劳动沐浴,空耗时间。
有?此改变,全得益于景裕受了帝师的“教诲”,不再似往日那般靠他极近,更不会一言不合便扑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