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虎恨不得一跃而起堵住蔺公的那张嘴。
蔺南星却还在继续道:“既然这些?事?已被广而告之,你便?不必再耿耿于怀……”
“蔺公!”孙连虎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话道,“你别说了,别说了!贞洁对女?郎们来说这么重要?,白姐怎么能不耿耿于怀!蔺公你别对她太苛刻了!她一路过来多不容易!”
他此前从来没见过白锦流泪,这么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女?郎,却被蔺公给说哭了!
孙连虎的眼里也急得蓄了泪水,声音里带上沙哑的哭腔,鼻涕都气得流了出来,冻在了嘴唇上。
蔺南星嫌弃地看了眼孙连虎,倒也没为孙连虎的不敬而生气,他平静地陈述道:“是没必要?耿耿于怀,你们此刻早已不是在京城里过日子的普通百姓了,而是身处随时会与鞑子交战的边关,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兵士。”
“在军中不管是男人、女?人或是阉人,统统只有一种人,就是能打仗的军人。”
曾经?蔺南星南下监军时,耿信达为劝说他上战场,也说过这么一番话。
蔺南星的语气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些?,劝解道:“白锦,偌大的北军里,没几个儿郎是不失贞的,就连小兵也大多召过军妓,他们更是生来就没有以身孕子的能力,你如今不过是和他们差不多了而已,你不比谁差了什么。”
“白巡今日以此来攻讦你,往后依然还会有人用这事?对你说三道四。但你遭遇这些?,不过是因为你和娘子军们如今对他们来说过于势弱。”
蔺南星道:“你若对那些?人见一次打一次,亦或是你们手上的权利比他们大,你的能力比他们强,届时任何人都无法中伤你,也无人敢再来招惹你。”
白锦慢慢的抽吸了一声,结满冰晶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下一下地眨着。
她的目光定定的,眼泪却渐渐地停了,许久才凝结成团,落下一颗。
蔺南星说的话,虽有许多并没有安慰到?她的心坎里,却也奇异得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宽慰。
似乎只是因为……
她在蔺南星的眼里,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兵士,并非女?郎,也非郎君。
蔺公把她和普通的男兵们拿来比较,也鼓励她用权、用力来降服那些羞辱她的人。
也许蔺南星作为一个郎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和他是个阉人也有一定的关系。
但这些?话语,无疑让此刻的白锦心里面好受上了些?许。
蔺南星见白锦把他说的话都听见去?了,也感?到?颇为满意。
他是很?看好白锦此人的。
白锦十七岁时能为了向义父报恩,舍身给阉宦做小;困顿后宅两年后,也能抓住机遇,毅然独自远赴边关从军。
这次北鞑犯境,凌傲雪想借此机会在举国范围内重建娘子军,白锦也未选择留在对女?郎更为友好的南军里,而是挺身而出,来到?了鱼龙混杂、对娘子军来说处境艰难的北军。
白锦的能力不差,心性也足够坚韧,缺少的只是足够强力的磨炼。
当然这个强力的程度,是对蔺南星自己而言的。
毕竟他一路走来,做过罪奴,做过家?奴,也当过命如蝼蚁的无品宫人,如今还成了伴君如伴虎,又为旁人不齿的御前红人、天子大伴。
蔺南星二十一岁时的经?历,比起白锦的二十一岁,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白锦对于诋毁谩骂的承受能力,自然也会弱上许多。
蔺南星道:“时日往大虞之前数上一千年,当时的闵朝民风开放,女?郎与郎君一样可顶半边天,许多公主,甚至是贵女?都可养数十面首于府第之中,只要?权利够大,没人敢管她们贞.操如何,能否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