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你这孩子……”
他想再劝说什么,可他身为虞人,不论是在此刻应允阿芙的恨,还是接纳阿芙的喜爱,都是傲慢的,高高在上的。
无法感同身受,也就意味着不可能真?正的理?解。
沐九如只能又叹息了一声,转而道:“芙儿,为师并没有要赶你离开的意思,只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挂念着你的族人、想要帮助你的族人,我做不到对你的愿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沐九如艳丽的容色在火光下灼灼其华,可阿芙隔着泪湿的绣帕,隔着绚烂的篝火,又或是隔着一整个草原,近十年的光景……她看到的是,只对她舐犊情?深、如同亲子的师父。
她的师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异族的虞人。
沐九如的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姝丽的容颜被?篝火灼得更加浓郁,又像是褪去表象声色,成了宝相庄严。
沐九如道:“你若是真?心想留在我的身边继续学医,我自是欢迎高兴,但你若是想回归故国?,我虽会不舍挂念,但更是为你万分高兴与骄傲。”
“师父……”阿芙怔怔地望着她的贵人,她的长辈,她的恩师。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跪倒在沐九如的跟前,铺胸纳地,额头?紧紧地贴在石砖地上,她无法抗拒内心的追求与渴望,便只能有辜负她的恩师。
她重重叩首,字字郑重,道:“徒儿不孝,徒儿要离开这里,我想回故乡去。”
“我……”她的嘴里冒出了一串晦涩难懂的发音。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说过大风部?的语言了。
她曾以为她早就忘了乡音,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再不是草原的子民,也永远不会是一个虞人。
原来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曾忘却。
她听见?让她永生?难忘的语言从自己心口涌出,投入篝火,又被?风吹远,一直吹到关外,吹上离离草原。
“我是风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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