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乔脉植辣到求虫吃的庆功酒,是一种北方御寒专用的烧刀子,因此哪怕是御赐的佳酿,喝起来也依然辣嗓烧心。

蔺韶光这个小酒鬼今次没能分?到一星半点的酒水,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已能算是个大人的多鱼哥哥大口?喝酒,他自个儿只能喝浓浓的鸡汤,边喝边口?水直流,嘴里嘀嘀咕咕:“做大人真好啊。”

年轻人们闹成一团,蔺南星自觉自己和沐九如是一个辈儿的,半点也不凑合进去,全副心思只放在自家夫郎的身上?。

他给沐九如倒了杯温酒,柔声道:“祜之,你慢些喝,这酒确实辣人,你若是喝不惯就剩着?,我来喝。”

沐九如端起酒杯,笑呵呵地回道:“嗯,我慢慢喝。”他抬了抬眼,笑容更甚,轻轻地道,“落故的庆功酒,我就是酒量再?不济,也是要尝一杯的。”

蔺南星被哄得?嘴角高翘,又?有点羞臊,他胡乱地“嗯”了几?下,自个儿倒是先喝起了酒来,喝的脸上?、眼皮、耳尖都通红一片。

沐九如望着?姿态可?爱的小郎君,也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

灼烧的感觉从喉咙口?一路烧过肺腔,再?进入胃里,果然是极辣的酒。

但挨过那阵烧心烧肺的辣后?,醇厚的米香慢慢地回甘了上?来,酒气沁人心脾,让人心醉神迷。

不愧是御赐的美酒,即便辣得?呛嗓,也让人还想再?来一杯。

沐九如的酒量不大,一杯酒下肚,已让他的脸上?瞬间泛起了浓郁的红。

他的心情也因为尝到了新奇的酒水,还有心上?人在侧,亲朋好友相伴而有些高涨,嘴里便嘀嘀咕咕的,止不住说起小话来。

不过整个饭桌上?,可?不止沐九如一人高兴,其余诸人也都因为蔺南星立的功,带回来的酒而心情飞扬。

餐桌上?欢声不断,话题一个接一个,热闹非凡。

在坐的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大夫,话题不知不觉间也就转到了席卷整个大虞北域的时疫上?。

风兮艳红小巧的嘴儿咬着?筷子,小嘴叭叭个不停,道:“唉……我听?那药童说,这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全都被征去军营里了,难怪得?疫病的老百姓都没了活路。”

阿芙也从药童和掌柜哪儿听?了不少消息,她附和道:“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个百姓的腿被雪冻坏了么,听?说若是放在往年是能就回来的,今年却因为寻不着?有资历的大夫,那人最后?全身生疮死了。”

听?闻这般欺压百姓的事情,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蔺南星人在军中,比他们知道的要全面一些,解释道:“北军如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次的时疫病情罕见,又?凶险非常,军营里人口?稠密,疫情比城里严重上?许多,就是征用了许多民间大夫过来,军医们还是忙的脚不旋踵,每日都有新的将士因病而亡。”

今日因为要饮酒,蔺南星生怕大伙喝醉了之后?,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来,便没让下人们伺候在侧。

因此这顿算是纯粹的家宴,说起话来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不用在意立场,也无所谓对错。

众人纷纷“哦”了起来,有帮军营说话的,也有继续骂官员的。

沐九如好奇地问道:“太医署对北军的疫情没做出应对吗?”

蔺南星道:“军营里来过两个太医署的大夫,也递了病案回京,方子改了快七八个,用处都不太大。”

这次席卷北境的时疫名为“鱼脐疔”,得?了这种传染病的人肢体上?会生焦褐色的恶疮脓肿,创口?痛楚难当,且皮肤的溃烂若得?不到遏制,病患常常不过月余就会走黄身亡。

大虞境内肆虐的时疫向来是霍乱、寒杂、温热等病症,而此次大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