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吞山河,千杯不醉。

只闻姓名与佩刀之名, 便可想象十几年后的那位少年郎会如何得风发意气, 肥马轻裘,遨游天?地。

岑渊也确实在《寒疆军志》中记过一些当时的畅想。

书中写着?:

他的儿子?成年后大抵身?高会超过八尺,面容俊逸, 结合了他与夫人的所有五官优点。

那时的小郎君应当已是人高马大, 顶天?立地的一人。

儿子?高大宽阔的背后会挂着?与人齐高的辞醉,胯.下则是骑着?父亲从鞑子?那儿缴获的骕骦良驹。

手边捧着?的是万金难求的御赐美酒,喝一坛,扔一坛;怀中抱着?的, 是他青梅竹马或意气相逢的心上人。

他还会与他的父亲母亲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两心相知,生死不弃。

这便是岑渊所想象的他的儿子?岑君饮。

身?世显赫,潇洒风流,桀骜不羁。

可惜世事无常,天?家无情。

岑渊在寒疆打得胜鞑子?, 却?蹚不好京城的浑水。

岑夫人生子?之后身?子?每况愈下,不足一年便撒手人寰,岑渊请命回京,之后便卸职在京中住了下来。

之后又过去四?年,北域一直太平无事,岑渊便落了个兔死狗烹的结局,被朝廷以不敬天?子?的罪名抄家问?斩。

而岑君饮也因此?沦为官奴,失去了姓名与身?家背景。

辞醉与无愁充入国库,数十年后,才?被与岑渊略有故交的耿信达赎了出来,交还到?蔺南星的手上。

友人、兵戈、军志、关于?北域的知识,还有立足的国土……

即便岑渊已故去十几年,却?依然在蔺南星的身?边留下了数之不尽的痕迹。

这便是蔺南星的生身?父亲岑渊。

就连白巡的父亲,白老将军,曾经也是岑渊的手下副将,直到?岑渊卸职上京后,白家才?接任了镇北将军的位置。

这雁城就是岑渊曾经打下来的疆域,此?处也是蔺南星的父亲曾统领过的北军。

蔺南星隔着?十数年的时光,由一本厚厚的军志做为媒介,拼凑出可能?拥有的慈父与家庭,还有拥有另一种人生的自己。

往事虽不可追,但被期待过的人生与未来,依然给了蔺南星许多触动与底气,让他觉得自己不再像身?处大内时一样,只消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这里是父亲的地盘,而他身?在此?处,心里就会涌上数不胜数的底气。

蔺南星的气势稍稍柔和了一瞬,又立马从关于?父亲的回忆里拉回思绪。

他刚准备应声接下白巡的命令,边上忽有个年迈的将领出列,朗声劝道:“将军,蔺小公公每次与鞑子?遭遇都能?战胜而归,足以证明他对阵鞑子?时颇有心得,只让他巡城未免大材小用,末将恳请将军让蔺公公入我麾下,明年开?春与我一同出战破鞑!”

蔺南星循声望去,出言招揽他的是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的老将。

这人曾经是岑渊的麾下,是因为得到?了他父亲的提拔,才?有了如今的前程。

这位将军此?前不曾和蔺南星相认过,却?应当是认出了他来,因此?这些天?没少帮他与白巡周旋。

白巡和白老将军曾一同掌管北军足有十几年,与岑渊自然交情不浅。

白巡当然也认出了蔺南星的身?世背景,却?因此?对蔺南星更加深恶痛诋,又忌惮不已。

白巡瞥了眼那位老将,冷冷道:“蔺公公初来寒州,雁城附近的地形都未摸清,如何能?随军出征!将士们的性命岂可当做儿戏!”

他铿锵道:“在坐诸位谁人不是从小兵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