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开了春,大灾后的大疫又爆发?了出来,此次的疫情病况复杂,太医署至今也寻不?到?解决的方案,只能防大于治。

可?已经?爆发?了疫情的城市,随着天?气越热,情况越发?严峻,甚至有些官府人?手不?足的北方小县城里,已困苦到?了十室九空的境地。

于是逃荒便成了那些老百姓唯一的生?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寒州、凉州等边邑城镇的老百姓也在往南边赶路,这些人?倒并非是走投无路的灾民,而多是大城市里有些背景和人?脉的富户。

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战事将至的消息,便也借着其他城镇接纳难民的由头,想办法谋得了路引,跟着逃荒的队伍举家搬迁了。

如今世道不?好,不?止是大虞,周边的所有国家都是三年一小灾,八年一大灾。

大虞边关的百姓苦,周边国家的百姓过得只会?更差。

因此哪怕去年北方边塞的摩擦少了许多,但感知敏锐、阅历丰富的当地百姓们,多半能闻到?点不?一样的风声。

不?过这些都和蔺南星关系不?大。

不?论是灾荒,还是征战,他都经?历过,也见?得不?少。

如今大虞的国库不?算太空,等扬州整顿一新了,甚至还能再?富裕上许多,这些灾情早晚能抗过。

反正天?大的问题,总烧不?到?京城或是湖州去。

蔺南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悠闲闲地就着往来路人?,一边喝下清爽的粗茶,一边神游天?外,思?念远方的家属们,稍作?午休。

屋外忽然传来一片紧促的马蹄声。

一列疾驰的骏马扬起滚滚尘沙。

嘶鸣声后,骑者勒马急停。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穿宦官朝服,头戴三山纱帽的人?,骤然闯入了蔺南星的视线。

烈日?在那些人?身上投下浓郁的阴影,空气被高温炙得发?生?了些微扭曲,让他们即便在青天?白日?下,都瞧不?清楚样貌和神色。

但为首的那人?蔺南星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正是他曾经?的得力?下峰,如今的京营提督傅逸丹。

傅逸丹看见?囚车后,便立即翻身下马。

他与看管囚犯的头役对话几句,径直走进茶棚,到?了蔺南星的跟前。

阔别接近一年,傅公?公?的形容样貌倒是同此前没什么变化,气质依然坚毅沉稳。

呼吸的起伏间,强劲的胸肌将衣袍撑得满满当当,看来这人?也并没有因朝事忙碌,而落下一身的功夫。

傅逸丹见?了老上司的面,立即躬身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见?过蔺公?。”

蔺南星应了一声,他见?傅逸丹赶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便贴心地从碗堆里捡了个新碗出来,放在傅逸丹那边,道:“何事来找咱家?”

他提起茶壶,往那碗里倒了杯水:“坐下说。”

傅逸丹注意到?蔺南星的视线,擦了把自己额上的汗水,推拒道:“属下就不?坐了,圣上点了我去扬州做镇守太监,属下得尽早赶去赴任,同蔺公?说几句话就走。”

但他也是真的又热又渴,嘴上已经?起皮,喉咙也火烧火燎地发?干。

他伸手端起茶碗来,道了声谢,却并不?急着饮下,而是弯下腰去,把脑袋靠近了蔺南星一点,低声汇报正事,道:“奴婢带了圣上的口谕来。”

“十日?前北鞑率军三十万犯境寒州,与大虞彻底宣战。朝廷怀疑东倭在与北鞑有联盟的可?能,要即刻提审徐威,圣上下令让您带上一众人?犯,即刻起日?夜兼程进京。”

蔺南星听完傅逸丹的报告后,一对浓密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