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榕木啊,果真是一树成林,独木成春,往昔见游记中写到南方的这?种树一颗便能广荫十丈,高可参天,竟不是夸大其词。”
“鼍鼓逢逢,叫得真和小猪似得,好生可爱……啊……它逃了。”
“这?些鸟儿听到敲击声就回到船上了,真听话,一只?嘴里竟有十来条鱼儿,好生厉害,元宵!快来看这?鱼鹰会帮人抓鱼!”
夫夫两人走马观花一般行行停停、漫无目的地骑行,只?大致在沿着?既定的方向往扬州跑。
其他人比之二位,在散漫方面也不遑多让。
风兮不会骑马,甚至腿上也没什么力气夹住马腹,只?好被阿芙圈在怀里带着?跑。
阿芙出身于游牧民族,从小就在马背上面长大,她虽许久不曾骑行,可一触碰上马镫与缰绳,骨血里的记忆依然不曾被磨灭,三两下就把马儿驭得服服帖帖,如臂指使。
起初她还?有些拘谨,只?乖巧地跟在师父师娘的马屁后面,不敢肆意瞎跑。
但没两天后,她见队伍松松散散,人人都在胡乱游荡,师娘明显也不太?想要两根小尾巴紧紧相随。
阿芙便释然了,放纵了,开始和个撒欢的狗子似得,驾着?她的心爱的小马驹狼奔豕突,漫山遍野地驰骋了起来。
直到把风兮颠得屁股破了,人也吐了之后,她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桑召也不是个省心的,总是骑着?骑着?,就一声不吭地抓虫子去了。
多鱼和蔺韶光两个娃娃更是看什么都新奇,一个不注意就跑去了曲径通幽的犄角旮旯里。
要不是蔺南星还?留了些心眼在小辈们的身上,每日光是寻找掉队的同伴,都不知要耗费上多少?时光。
白日里的上午下午、日头不盛的时候,几人就这?般骑着?马儿,恣意晃荡着?往南边走;到了正午阳光太?烈,不便赶路的时候,他们便寻个凉棚或是庇荫处喝茶吃饭。
吃完饭了,消食的时候,一群人就去林子里抓虫,或是在浅溪边踩水玩。
就连向来沉稳的沐九如都经不住小辈们欢声笑?语的诱惑,褪了鞋袜,露出一对素白的脚掌,走进亮晶晶的水里,同蔺南星相携着?趟了几回。
夏日正午的阳光下,就连溪水都是热的。
脚掌踩过湿滑的鹅卵石,艳红的朱砂痣像是两枚小鱼食一般,被漂萍间的小鱼儿轻轻地啃咬,又柔软又挠痒。
孩子们玩了没一会,就嫌溪边太?热,上岸到树荫下抓虫子了。
沐九如倒是觉得暖洋洋的,晒得他很?是舒坦。
不过蔺南星那张俊脸已经被晒得到处都是汗水了,小郎君黑了许多的皮肤在水光下更显俊逸,脸上的晒红也显得人气色很?好,英姿焕发?。
沐九如趁着?四下无人,走上前去,偷偷地使坏,在水底下亲昵地踩了下蔺南星的大脚。
洁白如玉的脚掌与丑陋粗糙的足背在晃荡的水波下一触即分,小郎君脚趾紧绷着?,迅速在水底泛起了红色。
很?快就从脚红到了头,脑子也昏昏涨涨地,不知是中了暑,还?是中了蛊。
这般边走边玩了快有八日,江南一带众人已溜达了个遍,扬州城里也走过了一圈。
他们吃过了嫩如豆腐的狮子头,走过了无处不在的二十四桥,也看过了“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瘦西?湖月色。
离开扬州后,几人见天气晴好,万里无云,便在路过一处无名的湖泊时,决定露宿一夜。
空谷中,宁静的湖面映出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河岸边已帐篷林立,毡帐的中央是新生的营火,正在熊熊燃烧。
火光映红水色,晕往更远的方向,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