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八卦:“林姐来付诊金那日还同我说了,西涌村的郎中到了她?家,看齐四郎被缝了伤口,非说病人会死,说我们乱医人,还强行?收了她?二百文的出诊费。”
他哼道:“估计是知道我们收了一两银子诊金,就坐地起价了,从西涌村就是坐驴车过来,也只要五文钱的车马费,他收了整整两百文,还什么?事?都没做,好金贵的一双脚!”
沐九如此前倒是不知道这出,这会儿?听了,不由为之咋舌。
盘错病症、医术不精还能说未必是郎中的过错,毕竟村里的各种行?当?都是子承父业的,一代?代?传下来的医术,能治些邻里乡亲间的小毛小病已经够用。
但在病人家里赌咒患者会死,这就是德行?有亏,不堪为医了。
沐九如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也不好接话,在外背后议人,总是不太妥当?的。
沐九如便扯开?了这个话题,其他三人也顺着新的话头闲聊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刘大田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来,目光直直地望着几?位客人。
他听了片刻,又将脑袋转回前方?,继续发呆。
赵氏好一会后才终于回来了,她?的手上不止拿了串铜钱,还提了个扎好的荷叶包,鼓鼓囊囊的一个。
赵氏把东西递过来,道:“沐大夫,林妹子说你家不要活禽,我就宰了只鸡,都已经处理好了,回去就能直接下锅,我家老汉还要麻烦您不知几?回,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刘家的鸡圈空得只剩下三只家禽,赵氏还杀了只鸡送他,沐九如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酸胀,有些怜惜,更多的是被人感激喜爱的欢欣之情。
他郑重地接过荷叶包,道:“好,多谢嫂夫人的美意,回去我就让夫郎用这只鸡给我做顿佳肴。”
赵氏笑了笑,道:“嗳!不必客气,这是五十文钱诊金,我串好了,大夫您点点。”
沐九如接过铜钱,亲自摸过一枚枚圆币,认真地点了起来,中途蔺南星想帮忙提鸡,沐九如也难得拒绝了,要自己拿着。
五十文铜钱数完,沐九如笑眯眯地把钱收进怀里,道:“刚刚好。”这就又多了一小笔给小相公买小玩意的资金。
赵氏笑呵呵地附和了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从衣襟里拿出个发簪来,道:“还有这个,我还听林妹子说起,沐大夫的诊金要用来给夫郎买物件的,五十文诊金实在买不了什么?好东西,这是簪子是老汉以前给我雕的,我不曾带过,若是沐夫郎不嫌弃,就也拿去吧。”
赵氏手里的发簪款式简单,刻的纹样并非是女子喜欢的小花小草,而是一种似狼似虎的猛兽,看着杀气腾腾的,难怪赵氏不曾带过。
沐九如身为郎君,对这花式自然是不讨厌的,况且这是病患家属让他用来送给小郎君的,那就更是合适了。
沐九如对这支发簪很是喜欢,也一并收了下来,道:“多谢婶子,看着就是我家夫郎喜欢的样式。”
这话虽是客套,但蔺南星也确实对这个物件万分?中意,那对莹亮的凤眸紧紧锁着簪子,从赵氏的手掌,一直看到沐九如的袖中。
仿佛已经能想?象到沐九如把这物件送给他的那幕了。
蔺南星耳朵微红,夫唱夫随道:“谢谢婶子割爱。”
赵氏笑道:“嗳,我看咱这竹里村,再?找不出第二对像你们这么?好的夫妻了,长得俊,人也好,甜甜蜜蜜的,看着就有福气。”
蔺南星和沐九如被夸得眉开?眼笑,这长得俊的人,看着总是有些相似的,两人一笑,更是十足十得有夫夫相。
几?人寒暄着说笑了一通,也不再?多叨扰病患了,带上药箱和物件,就一同告辞离开?了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