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望了望四周,见大伙都忙忙碌碌,便……偷偷掀开面团上的纱布,伸出纤长的指尖,往里戳了一下……

软乎乎,凉冰冰的,还有点粘手指,好可爱呀……

沐九如又戳了一下……

再戳一下……

白?白?胖胖的圆面团上,本来只有蔺韶光戳出的几个小洞洞,如今又多了一串略微大点的印记。

像是?两只小狐狸在上面落过脚一般。

冬日昼短夜长,蔺南星赶死赶活,跑得马儿都快瘫了,总算在饭点时回了竹里村。

他一整个白?天跑了约七八个村镇,就连隔壁吴王的另一个辖地常州他也去探过了。

只不过调查的地方都是?村子和镇子,再繁华些的县城,他今日没去。

毕竟城里不比村里,村镇的主管人只有镇长和村长,县城却?是?有京官和宦官任职的。

这些人在地头上一扎根就是?五年十年,虽说未必见过御前红人蔺南星,能认出他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蔺公?公?还是?打?算之后乔装了再去城里。

况且今日只跑过这些村子和小镇,就已收获不小,让蔺南星的心里有了些计较。

多半还是?徐威这个镇守太监的问题。

隔壁常州的民户都是?人给家?足的好民风,并未有怨声道?载、卖田卖儿的情况。

蔺南星想来也是?:吴王从前就是?个过于温良仁厚的性子,那人与蔺广相斗时,就是?因为不愿用歪门邪道?、伤及无?辜这才落了下乘,最终被废太子,赶去的吴地。

若非吴王仁善,想来苗善河教出来的苗承小公?公?,也不会看好吴王,对?吴王不离不弃。

但这也只是?蔺南星片面的考量,此?事究竟如何,他还得更深入探查,才能弄清全貌。

毕竟吴王与帝位失之交臂之后,处境一落千丈,指不定肚子里也在憋着坏水呢。

只不过因为这二人身份不同,一个是?镇守太监,一个是?废太子,所谋也会不同,这才让吴地乍看之下没什么不妥。

蔺南星对?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有自己的打?算和计较:苗善河特地关照过他相助吴王,他也应了下来,因此?哪怕吴王真有什么不妥,只要这人别?造反,蔺南星都会帮着遮掩一二,让景裕对?吴王少些猜疑。

不过朝堂的是?是?非非,此?刻的蔺南星已懒得再想。

竹里书斋近在眼前,他马上就能见到家?中妻儿,一颗心早就飞向了家?中的心上人。

他将?跟着他操劳一日的马儿交给死士,便带着鼓鼓囊囊、收获颇丰的背包进了家?门。

蔺南星昨日和沐九如说过,他回家?的时间没个定数,因此?堂屋里已开始用餐。

蔺南星和正吃着饭的五人打?了招呼,就在架子边放下包裹,洗了手脸,脱掉风尘仆仆的外袍,也跟着坐在沐九如边上吃起饭来。

村里的食材获取来源十分?单一,因此?桌上的菜肴并不丰富,总共也就三?菜一汤,但碗盆用的都是?大号,菜量不小,够五六人吃了。

蛋羹是?伴着虾米蒸的,表面上淋了猪油和酱油,橙黄透亮地闪着光泽,仿佛吹弹可破。

酒泼蟹生?今日中午的时候,几人已经吃过了,但味道?实在是?太好,人人都吃得意犹未尽,晚上就又端上桌了。

做蟹生?用的河蟹一只才半个手掌大,却?黄膏丰富,蟹肉满满当当,剁成碎块用薄酒醉腌,只浸了一日,已是?芳香扑鼻。

吃的时候蘸取橙泥做酱,入口之后蟹肉的弹,蟹膏的软,蟹黄的鲜,还有橙子的甜,在嘴里一一炸开,口感味道?上层次分?明,又分?外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