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离京的行李与车马,已筹备完毕。

蔺宅阖家?上下,从主子到奴婢,从门房到管事,也总算都能缓上了一口气,能歇息歇息了。

一片风恬浪静、安闲自在的氛围里,多鱼小公公却是苦不堪言,连修身养息都不得爽利。

他如?今成了蔺韶光的奶爹,这?才知?道小孩子的精力居然能这?般旺盛。

蔺小祖宗成日哭笑玩闹没个消停,还?格外喜欢他来伺候,以至于多鱼时时刻刻都得上心、小心地呵护着蔺韶光。

并且那小祖宗最近不知?为何,生了些奇怪的爱好

蔺韶光像是突然对打结感了兴趣一般,只?要多鱼一个不注意,屋里的各种地方就会多出一堆歪歪扭扭、零零碎碎、材质各异的绳结。

还?都湿漉漉的,怕不是小祖宗往嘴里塞了!

但多鱼去质问那小祖宗,蔺韶光就拒不承认结是他打的,也不肯告诉多鱼打完的绳子都藏在了哪里……

多鱼小公公气的鼻子又?歪了。

但再大的火气,他也不敢对主子甲和主子乙的儿子,主子丙发。

多鱼只?能时不时就翻箱倒柜地满屋巡视,发掘那些又?脏又?丑的东西,免得到时候被?蔺公怪罪他打扫不勤。

但那些绳结藏着的地方也常常让多鱼气绝。

言蔽之就是到处都有,还?都藏在什么夹角里,一放就是好几个,让人难以察觉。

什么梳妆桌的缝隙里、窗沿边上、拔步床边的地上,有时候甚至柜子顶上都会有!

也不知?道那么高的地方,小祖宗是怎么放上去的!

完全是在给他这?奶爹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多鱼一个白天就在奶孩子和找绳结中,疲于奔命地荒废了。

直到夜里,蔺韶光和主子们一同睡了,多鱼这?才算能真正地安枕而卧,结束他劳心焦思的一日。

小多鱼放松自己?操劳的身体,躺进已清理得香香软软的床榻上,盖好他散发着阳光气味的小棉被?,适意地合着眼睛,享受他宝贵的独处时光。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

多鱼惊恐地撩开眼帘。

定睛一瞧,原来是蔺公!

高大的公公只穿着里衣,悄无声息地出了新房,鬼魅一般穿过外间,越过枝叶居的门槛,走向?了室外。

多鱼顿时睡意全无。

他不该这?么好奇的,他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但多鱼的双手有自己?的想法,熟练地撩开了被子;多鱼的双脚也有十足的好奇心与行动力,鬼鬼祟祟地带着无辜的多鱼走到了门边。

多鱼最终还是屈服了他的四肢。

就像从前许许多多次,他发现蔺公不可告人的隐秘时一样?,探出了脑袋

屋外的蔺公此刻正站在池塘的边上,舒展筋骨,东扭扭,西蹬蹬,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

好一会后,蔺公依然在做晚间养老?操。

多鱼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已有些失去了观望的兴趣,准备回?去睡他的大觉。

蔺公却开始动了。

他褪去里衣,里裤,最后,又?退下了亵裤。

矫健的身躯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哦,还?有那个光光的腚……

多鱼两眼一瞎。

蔺公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冬泳吗?

还?是被?沐正君嫌弃了身体的残缺,要出来遛鸟寻找自信?

蔺公,你这?么做对谁有好处了!

多鱼捂住自己?的双目,无声哀嚎:咱家?的眼睛!

他开始后悔自己?拥有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