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的包裹下产生了一丝刺痛的感觉,舒爽的清凉浸透血肉。

这涤荡灵魂般的感觉让草露心生惶恐,紧张地问道:“这……贵吗?”

沐九如道:“不收你的钱,你涂着就是?了。”

草露握紧拳头,眼里慢慢地汇聚泪水,哽咽道:“我当?不起您的药……我这样时?日无多人不值当?这些,大夫……这药您拿去给更贵重的人用……”

她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像是?久旱者要失去甘霖,天寒地冻时?燃尽了最后的一丝薪火。

“值当?。”沐九如道:“你如今就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我只?想治你一人,哪怕让你多活一日,舒坦一时?,我都觉得值当?。”

那丝最后的薪火在沐九如的眼里熊熊燃烧,像是?要点?亮草露风烛般无望的人生。

床上之?人被灼得不住流泪,却依然一错不错地望着眼前俊美无双的郎君。

草露呜咽道:“多谢……大夫。”

沐九如温柔地道:“当?谢谢你自己,这般努力地活着。”

他又挖了一块药膏,涂在草露另一只?手?上,道:“别想太多,你是?病人,如今只?需要听大夫的话,谨遵医嘱,好好休养,尽力地活着。”

他温声哄道:“多活一日,你就能多看一眼繁华人世,多吃一口人间百味,多见一面亲友故人。”

草露的这一生,沦落风尘,不得善终。

却也在沐九如的话语里,想起了西市的杂耍摊、茶馆的说书人、她年少?时?爱上过的恩客、桥下小吃店的馄饨还有中秋吃过的那一口月饼和螃蟹……

好想……明年也能再看到他们,吃到它们。

哪怕只?有一次。

药膏覆盖的手?背密密麻麻地痛着,痛入了她的骨髓,痛入了她早已麻木的心扉。

草露失声痛哭,道:“大夫,为什么我不曾在年初的时?候……就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