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微光,是蔺南星一生难以割舍的亮色。
是他与沐九如相伴的点点滴滴。
是他挑不出,捞不尽的,对主子的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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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星抱着沉甸甸的木盒,垂下头颅,深深感谢教诲他的长者?:“晚生多谢苗老公的指教。”
苗善河笑了笑,举起酒杯对蔺南星道?:“也谢谢你听老头子说这些往事,喝酒喝酒。”
蔺南星连忙举杯共饮。
苗善河打趣道?:“这么看?来不是他不愿同你亲近,你是不愿同他亲近了,怜取眼前人啊南星,你总是推拒,阿祜或许心里也要惶惶不安的。”
蔺南星耳尖通红,喏喏地道?:“是,是。”
苗善河慈爱地道?:“角先生你收好吧,看?你这样子,怎么使需要我教吗?”
蔺南星脖子后面都泛起了红来,他连忙推拒道?:“不必,晚生懂的。”
苗善河见这人实在?害羞,也就不再谈及此?事,重新拿起筷子给蔺南星布菜:“那就吃饭,喝酒。”
蔺南星道?了谢,也挑着苗善河喜欢的菜色给布了回去。
两?人又闲话起了家常。
苗善河问道?:“你现在?身子如何了?”
蔺南星不做掌印太监的原因,在?宫里不算秘密,苗善河有?此?一问再正?常不过。
蔺南星回道?:“如今休息的时间多了,身子自然是好些了的。”
苗善河吃了口菜,沉吟片刻,问道?:“你这时候退下来,是想之后彻底退出朝堂了吗?”
蔺南星扒了两?口饭,细嚼慢咽以后,缓缓回道:“晚生是有退的想法,但圣上如今刚刚登基,身边得?力的奴婢还不够多,我若是想彻底退了,怕是还得要上十多年。”
苗善河点点头,边吃饭边道:“我这有些话,你且听听,若是你觉得?不妥,就当老头子没有?说过。”
蔺南星恭敬地道?:“苗老公请讲。”
苗善河道?:“若我在?你这位置上,我可?能会找机会去外地混上几年?,这大内里谁是爱钱的,谁是爱权的,咱家一看?便知;你内里还算是个清净的,若真是有?打算退出去和阿祜做平常夫妻,好好生活的话……便别留在?京里了。”
苗善河捏着汤勺搅了搅菜汤:“人在?京城,你就是再居于一隅,也自会有?麻烦人、麻烦事惦记着你,若说大内是个狗笼子,京城便是个鱼缸。”
勺子晃动之下,沉底的豆腐、肉片、豆豉全都翻涌了上来,赤褐色的汤水浑成一团漩涡,苗善河捞了一块豆腐放到一旁的小碟之中。
他慢条斯理地道?:“哪怕你在?奇石之下躲避,但只要一条大鱼侵扰,一个鱼网打捞,便会彻底搅了你的安宁。”
若想不成为被?搅和在?浑水里的鱼儿,便只有?像这块豆腐一样彻底脱离了那口缸,任它汤水翻江倒海,在?盆外的自然太平无事。
蔺南星从小碟里夹走那块豆腐,微微笑道?:“多谢苗老公的提点,我倒是不介意?身处哪里,但离开京城……若不是外头有?什么非我不可?的差事,万岁爷怕是不愿意?放我出去。”
苗善河笑着看?了他两?眼,顷刻明白了这小子是更想离京,在?暗戳戳地探他这司礼监掌印的口风。
苗善河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应道?:“成,你若有?想法?出去,我这倒是可?以帮你转圜一下。”他吃了点菜,又道?,“我劝说你离京,除了是想你和阿祜这对有?情人往后能有?个好结果,也是有?些私心的。”
蔺南星抬眼望了过去,虚心倾听,愿闻其详。
苗善河叹道?:“儿女都是债啊,我家的承儿去吴地已一年?有?余,给我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