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郎抱着他，轻摇着哄。

“涡衡逆…”

男郎错听成了他的名字，还在逗着他，让他再说一遍。

“唉你说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呀，现在又不肯开口”

“…不知道，可能他也想吃兔子…”

“好哦！我争取在年底把兔子养得更肥！让你们狠狠吃一顿！”

男朗削瘦的脸上似乎泛起了神采。

知足心虚的抠抠手指，她显然听得懂男孩还说不明白的话，他第一次说话，竟然不是父亲或母亲，而是

【知足，我恨你】

果然天生坏种

她背对着男孩瞪了他一眼。

最终男孩稚嫩的脸上却带着疲惫，闭眼，似乎心如死灰。

从前是他觉得周围的人都太蠢，不屑和人们交流，现在他不得不学着用蠢人的语言来让他们弄懂他的意思，而不要再给他这具无力的身躯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学说话的效率快得惊人，甚至连文字阅读都学的很快，不清楚他是如何学到，反倒是知足学那些认字的课本里的内容，总是记不住，因此也没少被他鄙视。

他自从会说话了之后，表情也丰富起来了，让她心梗的次数越来越多，真是恨不得让他重回没有说话的那段快乐日子

不过令她感到安慰的是，他不止鄙视她一个人，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也一视同仁的，被他更加鄙视。他是别人眼里的怪孩子，除了知足偶尔搭理他，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知足的朋友到处都是，觉得某一瞬间，对方还有点可怜。

“蠢人和蠢人打交道”

她瞬间又不可怜他了，扬起手，追着他打。

他一边抵抗，但是打不过，被气得满脸涨红，

“蠢货！蛮人！上厕所掉茅坑！”

被男郎分开的时候，知足的手扯乱了他的辫子，还扯断了几根长发，对方也毫不示弱，打不过就只能咬，猎狗一样还在咬着她的手臂，松开的时候上面粘糊糊的全是口水，牙印清晰可见，还流了点血。

她年龄比他大又更加活泼，吃的又多，体力相比起来，简直就是虐菜。

“好了好了…你是大孩子，大女孩不应该用武力欺负其他的孩子哦，对男孩子，我们要多几分耐心…”

“你也过来…男孩子不可以说这样粗俗的话…要文雅一点…你也跟知足姐姐道个歉”

两个人就就这样被按头面对面握手言和，但实际上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院子里面从小长大的孩子们，遵循的那套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不会因为你的性别而对你有所优待或者缺待。

显然，这个年纪的知足，还没不会像此后一样注意到女男有别，甚至是礼让之类的礼仪

等到再大一点了之后，知足会和更大一点的孩子，去街上领一些小工来挣点零花钱，但是局势越来越紧张了，连院子里面的粮食也越发的少，大人们的神色非常严肃，不再有一点欢声笑语

每日只吃一点稀粥，显然对在成长期的孩子来说远远不够。这个时期的孩子，肚子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每天都嚷着好饿好饿，被饥饿控制的大脑最终引导着知足偷偷走向了厨房…做饭的厨子总会在里面偷偷的藏一点食物…实在是太饿了

但是等她兴奋的拿出来时，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尾随她的人。

“你完了…看那…众人眼里的好孩子，竟然在偷东西”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知足

知足最开始有点紧张，但是她的体格让她有充分制止对方的机会，不过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明了。

他身上的衣服是穿的哥哥们传下来的，松松垮垮的，极其不合身的盖在他瘦小的身体上，轻薄的皮肉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