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昼眠,昼眠落落大方道:“可以,我抽吧。”
副社长赶紧把竹筒递到她面前,昼眠刚把手放进竹筒里。
所有人都看着昼眠,而她在竹筒里随手抓了一个,拿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到了那张折起的纸条上。
昼眠随手展开。觿
所有人都怕抽到的是自己:“学姐抽到的是谁啊?”
“救命,不会是我吧。”
昼眠轻飘飘把那张纸条反过来,展示给众人看。
仿佛被命运审判一般,纸条上赫然写着时妄的名字。
连时妄都没想到,昼眠也没想到。
众人起哄:“喔”
女生们相当兴奋,一个社员自告奋勇要替他戴眼罩。觿
而昼眠把那张纸条放在了桌上。
这个游戏的关键,
是听音辨位。
时妄的眼睛被热心社员蒙上,对方一边蒙还一边告诉他规则。
在时妄都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众人就把灯全部关上,拉上了所有窗帘。
似乎每个人都默认他可以掌控这个游戏。
昼眠在极暗的光线里,勉强能看见他的身影轮廓,她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他。觿
看着从前高高在上的时妄,有可能坠入深渊。
众人挤来挤去。
“时妄,这边!把副社长抓走。”
副社长气急败坏:“你小子不想混了!”
时妄耳边都是声音,但所有声音都是虚浮的,没有前后左右,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他无法辨别任何一个声音的具体方向。
人类的大脑通过比对两只耳朵听到的声音响度、时间差、相位来辨别声源位置。
而一只耳朵失聪的时妄听所有声音都没有方位。觿
昼眠就看着他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迈得生涩。
时妄清楚地听见嘈杂的打闹声带着嬉笑响起,却不能找到他们在哪里。
他步伐微僵,试探着往前走。
一个社员向时妄喊话:“这边这边,把这个家伙抓走。”
明显一个人被推出来,声音都带着踉跄:“去你的,别搞我。”
那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几乎成了送分题,但时妄没能抓住。
那人见时妄没抓住他,连忙跑开,脚步声越来越小。觿
喧闹的声音清晰又遥远。
让时妄想起自己刚刚单耳失聪的时候,曾经在房间里丢失了一台手机。
偏偏那台手机充满了电,调了闹钟。
于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它都会响起,每回都会响满五次,响满一分钟。
时妄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不得已,只能靠声音辨别它的方位。
他当然可以求助,但他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告诉任何人,他连一台手机都找不到。
于是那漫长的五分钟里,时妄每天都如临大敌,一大早坐在床边屏息凝神地辨别它的位置。觿
从一开始的耐心寻找到濒临崩溃。
每天的六点半他都像上刑一样,盼望着它早点没电。
后来哪怕他换了号码,时不时都还会有人打电话进来,像个不定时炸弹。
而时妄早已经翻遍所有角落,只能被审判着听完一整段铃声,然后等着它息声。
他感觉那台手机在任何地方,就是不在他可以找到的地方。
直到那台手机没了电,过了很久他才从窗帘磁吸夹层里找到。
记忆回笼,有女生的声音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响起:“学长,我们在这边。”觿
议论声纷纷:“时学长不会一个都抓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