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后,宁珏狂奔,遥遥看见了坐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的人影,大喊着“我来了”,气喘吁吁停在宋烁面前,撑着膝盖:“你、还在等啊?”
出乎意料,宋烁竟然没有生气:“里面冷气太足了,我坐着出汗。”停顿了下,这才用熟悉的批评语调问,“你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
“我不小心睡着了,”宁珏双手合十,“不是故意的。”
他又小心问:“还吃烧烤吗?”
“吃,”宋烁起身,“走了。”
是步行去的。疾跑所带来的肺部刺痛,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消失。
六点来钟,正是暑夏里的黄昏时分,宁珏并排走在宋烁身边,看见地平线金红色的霞光延展铺平,在头顶逐渐演变为水墨蓝。
或许是因为今天宋烁罕见的好脾气,又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好,风温温热热的,让宁珏忍不住多说两句话:“其实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你知道吗?”
宋烁:“什么日子?”
宁珏:“是我的十七岁生日呢。”
大概从五六岁开始,宁珏开始发觉身边同龄人中,只有自己不过生日。经由姑姑的话,宁珏才知道,他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死亡,因而是不值得庆祝的日子。
所以上午,宁珏会谅解宁齐的遗忘。
但宁珏毕竟太年轻、不太懂事,所以才会在知道真理的前提下,依然希望得到别人的祝福话。
宋烁终于看向宁珏,不过并没有期待之中的祝福,只是“嗯”了声。
宁珏的心脏又慢慢落下来,但并没有太失望,保持安静走路,直到宋烁停在一家蛋糕店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