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毫无预兆的暴雨就倾盆而来,一下就将外头的燥热浇了个干净。
书房里的上官谋和上官琉月被这忽明忽暗的雷电声惊得连连心惊肉跳,二人俱脸色隐隐发白。
尤其是上官琉月,她捏紧了手边的袖子,涂染着口脂的红唇也在此刻因为畏惧和不安而紧抿着。
她悄悄抬起头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上官琪,就像是看见一个让她胆怯的庞然大物,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混淆皇室血脉这种事,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看来,这上官家真正厉害的人物并非是她的父亲,而是这位常年不露面的叔父。
就在上官家因上官琪的归来,隐隐有了一丝喘息之机的时候,冀州的灾情终于传到了京城。
随之而来的,是皇城司搜集到的大量证据,桩桩件件直指借着大灾之年,上官家大发国难财,贪墨受贿,残害灾民的行径。
元和帝在朝堂上震怒异常,当即就下令撤掉了上官谋的内阁大臣身份,整个上官府皆被御林军围困在府中调查。
本以为上官家此次在劫难逃,可没想到关键时刻,上官琪却站了出来,主动交代冀州灾情一事,皆是大皇子赵珏借着上官家的名义在外肆意敛财,贪墨朝廷发往重灾之地的粮食,害的无辜灾民流离失所,死亡过重。
面对上官琪拿出来的证据,朝堂上对于不满大皇子的声音空前盛大。
京中百姓亦对皇后母子质疑的声音也是一天超过一天。
只是,不管外界的声浪何其大,萧柔始终安然的坐在萧家别院里,不是侍花弄草,就是弹琴看书。
日子甭提过得有多惬意安宁。
这日,直到又传来上官琉月怀有身孕的消息后,萧柔正在翻看书页的手,终于停顿下来。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刚从窗户外翻进来的赵衡,一面示意他随便坐,一面慢条斯理道:“难怪上官家敢将冀州的灾情尽数按到大皇子的头上,感情从此刻开始,他赵珏已经沦为废子,自然也就无足重要了。”
赵衡口渴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在猛灌几口后,一拳砸在手边的圆桌上:“上官琪那个老狐狸,我过去还真将他这号人物给忘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这一回来果真是了不得,直接就舍弃了赵珏,如此魄力与手段,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只是可惜了,没有借着冀州灾情的事,将上官家连根拔起。”
萧柔看着确实很生气的赵衡,笑着从书桌后走过来,“上官家若真这么好对付,你觉得皇上至于与他们周旋对峙这么多年,都不好轻易下手吗?”
“放心吧,能借着冀州灾情的事,让他们主动舍了赵珏,已经够让他们伤筋动骨了。”
说到这里,萧柔神秘一笑。
“况且,有些暗疮一旦生成,就如跗骨之蛆,眼下瞧着看不出伤势,可实际上,那些暗疮已经深入骨髓,只要稍一引爆,就能让上官家苦心维持的现状,再度呈现决堤之势。”
第436章 狗咬狗吧
赵衡看着从容不迫的萧柔,重复着她的话,“暗疮?你是指皇后与大皇子赵珏之间的母子之情?”
萧柔含笑坐到赵衡对面,道:“上官琪和上官谋之所以能轻易舍弃大皇子,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赵珏不过是一颗能在将来带给上官府更大荣华富贵的棋子而已;当这颗棋子被废了,他们自然能轻而易举的舍弃。”
“可是,赵珏对皇后而言,意义就不同了,皇后与皇上感情不睦,多年夫妻下来,也不过就生了赵珏一个孩子而已,赵珏与皇后来说,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无法切断的感情联系,亦是多年来情感的寄托。”
“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狠心到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说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