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暖扒拉一下贺景阳胳膊,冲他不停眨眼睛,贺景阳觉得奇怪,问:“你眼睛进?东西了,要我帮忙吹?”
“……”许向暖,“吹个大爷,吹你的?风吧。”
话题终于被?岔开,许向暖又开始和贺景阳算考前那笔老账。
之前他们打赌说要比名次变化的?绝对值,谁大谁赢,贺景阳本来是觉得自己?稳赢的?,毕竟对他来说退步个几?百名不在话下,但许向暖就算撑死?也只能进?步一百多?名。
可谁知道这次又是个正数,只不过?正得没许向暖大。
两人在前面闹,祝池和宋时在后面慢慢走?,一路无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楼下。
宋时照常跟他们打招呼说再见?,接着进?了家门,背影一如既往挺拔。
回家后还是老三样,吃宵夜、洗澡、在课桌前坐到十二点?。
桌上贺景阳打着考试进?步的?由头跟柳琴谈条件,不过?柳琴也是个钓鱼的?能手,打得一手好太极,几?下迂回又放出个诱饵,反过?来给贺景阳定了下次考试的?目标。
祝池蝉联年级第一,也被?柳琴搬出来当令箭,说什么贺景阳是在榜样的?带动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要向榜样看齐,不能再以之前的?标准要求自己?,志向要远大……
贺景阳听着听着也烦了,终于闭了提要求的?嘴,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许向暖刚才的?反应是怎么个回事。
祝池今天却总有些兴致缺缺,他说不上来,考了第一反倒也没多?开心。
不用?和宁想交代,考第一似乎失去了它?一直以来的?意义,连分享的?出口都没有。
自从上次过?敏之后,他和宁想就没再联系过?,家庭群同样尘封了许久。不知是不是父母工作太忙,把他忘了,反正谁也不联系谁,像是在冷战。
指针不知不觉转到了十一点?,贺景阳的?呼噜声今天提前了整整十分钟。
对面的?窗帘依旧紧闭,冷风从窗户缝隙灌进?来,凉飕飕的?,吹得人困意全无,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祝池起身去关窗,正要拉窗帘的?手却突然顿住。
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桂花树,夜色差点?就把人藏住了,得亏今晚月光足够亮。
他又凝神看了一分钟,那团黑影似乎也在发光,星星点?点?,忽明忽灭。
他是在祝池没再犹豫,随手抓了件外套,在黑灯中蹑手蹑脚,摸索着下了楼。
他轻轻合上门,出了门便化身兔子,跑得飞快。
歘的?一瞬,宋时往前踉跄了下。
他显然很惊讶,他没想到有人大半夜会发现他,也没想到那人发现后还真会来逮人。
这次他是从后面来的?,宋时毫无防备,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
祝池又逮了个正着,不过?就算他不是在玩打火机,光是人出现在这里他就明白了
宋时绷了一天,终究是没绷住。
他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释放着白天竭力掩盖的?情绪。
祝池伸出手,“喏,吃颗糖。”五指随之绽放,露出绿色的?花心。
宋时没立刻接,这回盯着他手心看了良久。
“我没烟,上回不是被?你收了么,这是多?出的?火机。”声音带着些独属深夜的?疲累和沙哑。
“所以不抽烟,只玩儿火?”祝池问。
宋时垂着头,没说话。
看他这样子,祝池收回手,将糖塞进?衣兜,“也是,糖治标不治本。”
发丝在冷风中凌乱,两人靠在桂花树旁陷入沉默,呼吸融进?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伴着风的?鼓点?,放得均匀、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