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阴沉刺骨,周身的寒意?如同化作了实质,在场诸人都为之一惊,纷纷神情大变。

宁书距离最近,自然所?受威压最重。

他清楚感?受到?,自己蛇体的骨骼,在这种凛然的寒意?笼罩之下,隐隐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仿佛锈迹斑斑的铁条,稍微动一动,就有?可能断裂成几截。

快维持不住人形了!

得逃!

宁书咬紧牙关,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往后倒退,迅速远离师伯。

可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蓦然被一只钢筋铁骨般的大手,狠狠钳住了,师伯的声音又低又沉,似从?牙缝里一字一顿挤出来的:“我?允许你?提前离场了么??在你?眼里,师尊只是你?用来行礼叩拜的活|体神龛?”

“……”

“行礼行得那般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你?已经?改变了心意?,对么??”苍溪行忍不住问出了口,嘴里都隐隐尝到?了血腥味。

既然乌景元能那么?坦然地跟沈渡江行结契礼,那么?跟师尊……

“呃,唔……”

宁书忍不住发出了吃痛的闷哼。

很低很低。

可苍溪行还是瞬间察觉到?了异样?,神情骤然惊变,越发用力?地攥紧对方的手臂,一挥衣袖。

面前少年的身影,在一片光芒中发生了变化,最终化作一条小青蛇,被他紧紧攥在了掌心。

“师兄住手!”顾澜夜急不可耐地伸手阻拦,“别掐别掐!那是我?家书书!”

“居然是你??”苍溪行竟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动怒。

蓦的,他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就骤缩成了绿豆大小,如地震般的颤动,声音和呼吸似乎都被冰冻住了,“说,你?把景元藏到?哪里了?!”

“这鬼天气!都二三月了,怎么?还下雪?”

“老一辈人说,瑞雪兆丰年。”

“年早过了,还年年年的,再这么?下去,咱们还咋做生意?啊?”

在穷乡僻壤的小镇子上,年轻的夫妻早早起了身,男人打开了店门,站在门口,望着路面上过膝的积雪,沉沉叹气。

身后的女?人正动作麻利地把板凳放下来,听着自家男人的抱怨,时不时应一句。

“前天晚上来咱们店里沽酒的那个客人,也不知怎么?搞的,死了!我?就说那么?晚了,天寒地冻的,早点打烊回家看孩子,你?非不听!还烂发什?么?善心,给人灌了半葫芦米汤,这下好了,人死了,死的地方离咱们店那么?近,可别缠上咱们了!”

女?人闻声抬了抬头,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忍:“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冷天的,我?看他衣衫单薄,淋了一身的雪,冻得哆哆嗦嗦来店里,连句话都不会说,比划半天就为了讨口吃的,年纪又那么?小,多可怜啊。”

“哼,你?看谁都可怜!”男人嗤的冷笑,“我?昨个去看啦,他们说是摔死的,脖子都断了,趴在雪地里冻得梆|硬,旁边全是血,死得倒是惨。官差扯开挡脸布一瞧,丑得都没个人样?!”

“嘶,那后来呢?”女?人问。

“后来?哼,就盖了张白布,也不说把人抬走,在雪地里守了半天没人认领,就抬到?义庄了,我?看八成是个外乡人。”

男人边说,边抓起一旁的大扫帚清扫积雪,嘴里依旧絮絮叨叨个没完,“客死异乡咯,那义庄地儿满了,也没个空棺材,就用草席随便裹了裹,找了个犄角旮旯地一丢。听说再要是没人认领,就要跟义庄里的那堆犯人尸体,一道儿埋乱葬岗去!”

女?人惊呼:“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男人往快冻僵的掌心里,哈了口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