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声愈大,也不知?打哪儿吹来的梅花,迎面吹来,淋了他一身,他随手捻起了一朵,轻轻捧在掌心。

那梅花鲜红如?血,艳丽动?人,在他掌心不过半息间,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滩浓稠的,像血一样的花汁。

苍溪行蓦然一惊,下意识攥紧拳头。

待他再扬起头时,漫天飞舞的大雪,随风飘荡的红梅,形成一股飓风,在漆黑的夜空中盘旋。

心绪越发不安。

今夜无月无星,不能占卜天象。

苍溪行只好掐着被花汁染红的手指,细细一算。

可卦象散乱,根本算不出什么来。

思及今夜小剑灵的反常,苍溪行又念起自己不曾理会?的哨子音,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悄无声息潜入了紫竹峰。

轻车熟路来到了乌景元的房间门口。

房里静悄悄的,也黑漆漆的。

只隐隐能看见床榻上的人影轮廓。

寻常乌景元睡觉,都会?在床头留一盏小油灯,他瞎过,所以格外怕黑,这?些苍溪行都知?道。

见今夜如?此反常,苍溪行心里生疑,刚要进门一探究竟。

岂料身侧瞬间袭来一道劲风,顾澜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满脸不悦道:“你随我来!”

二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一处凉亭。

顾澜夜放开手,面色不善地道:“真是?稀客啊,寻常我千请万请,就?差烧香拜佛,也请不动?的师兄,今夜怎么有兴致来我紫竹峰了?”

苍溪行神情平静,淡淡道:“我不过是?来看一眼自己的徒儿,有何不可?”

“徒儿?你还知?道景元是?你的徒儿啊?我还当你早就?不要他了呢!”顾澜夜冷冷一笑,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你明知?景元不愿意与他大师兄合籍,何故还要强逼他就?范?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他喜欢的人是?……”

“他喜欢的,自然是?他大师兄!”苍溪行面色一沉,厉声打断顾澜夜的话,“这?门亲事,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由不得?他!否则如?何能平息外面谣言?”

现在放眼修真界,有几个人还不知?乌景元和沈渡江之间,难以启齿的风流韵事?

只怕那段模糊不清的影像,早就?满天乱飞了!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世人以口舌铸刀造剑,一人一句就?能活活把他二人凌迟而死了。

若换作那种?不知?廉耻,百无禁忌之人,倒也罢了,偏偏他二人洁身自好,又是?正道弟子,传出了这?种?丑事,不被逼着自戕谢罪,或者逐出师门,就?已然是?苍溪行心慈手软了,如?今不过是?让二人合籍,堵住悠悠之口而已,又算得?上什么?

“师兄!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喜欢的明明是?……”

“不是?!”

“就?是?!”

苍溪行恼羞成怒:“住口!”

“师兄!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聋,应该都看得?出来吧?景元明明早就?心有所属了!”顾澜夜怒道,“师兄!事到如?今,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景元的意愿?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你手里把玩的小摆件!他喜欢谁,不喜欢谁,我不能决定,你也不能掌控,那要看他自己!”

“我是?他师尊!”师徒怎么能够在一起?

他只是?把景元当孩子,而景元也只是?把他当父亲而已!

“对,你是?他师尊不假,但景元现在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师兄思想老旧又古板,定是?厌恶断袖之癖,可性取向是?与生俱来的,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苦短,不就?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