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来议论声,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一字不落地飘进了苍溪行耳朵里。

苍溪行浓眉紧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恰好乌景元正小心翼翼帮他添茶,便?抬眸瞥了他一眼,却见那张熟悉的俊脸上?,立马泛起了明媚灿烂的笑,在?阳光下面,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

竟是那般我?见犹怜。

苍溪行方才的不悦,瞬间就?消失殆尽,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不过快到让人无法察觉。

很快,仪典就?开始了。

原本喧闹的道?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冲着台上?的两道?人影望去。

乌景元如?今修为尽失,六识自然?远不如?其他修士。

场上?人影憧憧的,距离又远,就?算他踮起脚尖,也?只依稀能看见两道?红影而已。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索性就?放弃了。

老老实实端着茶壶,眼睛直勾勾盯着师尊面前的茶杯,只要一空,他就?立马满上?。

哪怕只是区区一点小事,他也?想做得完美?无缺,似乎这样就?能证明给师尊看,他还有点小用?,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张子隐犹如?行尸走?肉,手里抓着一条红绸,红绸的另一端由文?姑娘抓着。

今日是他和文?姑娘的订婚仪典,本该开开心心的,可他却一丝喜悦都没有,满脑想着的,居然?都是乌景元!

他本以为乌景元还像一年前那样丑陋不堪,人憎鬼厌。

其实这次请乌景元来,就?是想做个?彻底的了断。

可张子隐怎么都没想到,乌景元的脸居然?恢复了!

虽然?离得近了,还是能看见些许狰狞,但只要小心掩饰,旁人未必看得出?来。

既然?容貌都能恢复,想来恢复修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乌景元。

冲他笑的乌景元,与他并肩作战的乌景元,为他做饭,哄他喝醒酒汤的乌景元,全都是乌景元……

耳边是清脆礼乐声,伴随着唱词,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三根香烛。

只要同文?姑娘祭拜过天地,当众宣读誓词,那两人的亲事就?此定?下了。

就算日后再想反悔,也?是不行了。

都到节骨眼上?了,张子隐居然?犹豫了。

“子隐,该宣誓了。”文?姑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同一阵微风,在?耳边萦绕。

所有人都在?看着,张家的长辈们,也都在观台上等着。

张子隐紧紧抿着唇,脑子里天翻地覆,如?同炸开了锅,心绪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他不动。满身不情愿。

场上?很快就?传来疑惑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站在?祭坛上?的张家长辈,压低声,严厉提醒。

张子隐深呼口气,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红绸和香烛,一把摔在?了地上?。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张子隐迅速回转过身,遥遥望向了观台上?的那抹青影。

文?姑娘发出?一声惊呼,观台上?的张家主神情一变,猛站起身来。

一瞬间,所有人齐刷刷顺着张子隐的目光望了过去

等乌景元察觉到不对劲儿时,他就?已经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团团包围了。

“子隐!你在?做什么?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休得胡来!”张家主严厉地警告道?。

张子隐满脸挣扎,犹豫着吐出?一句:“爹,我?,我?……”

话音未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