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粟总是不好意思地打开摄像头,想着他这到底算什么怪癖?
婚礼前夕,樊芸总算回了滨城。初听到结婚这个消息时,她撩起袖子要跑去和谢存算账。
谢一粟连忙拉住她,“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然,他和霍斯恒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谢家总是得益颇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拿出手机给樊芸看他和霍斯恒的合照,还是蒋舟拍的那几张。
樊芸看过后心情好了不少,“混血?”。
谢一粟摇摇头,“不清楚,感觉他爸有那么点儿?”
樊芸不信,总是试探地问:“真不是被谢存逼得?”
“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谁还能逼我上花轿啊?”
他要带樊芸去见岳玲,只不过霍斯恒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等霍斯恒回电的时候又被谢一粟挂了,害得他纳闷儿,不会又生气了吧?
没想到谢一粟马上打了个视讯过来。令他惊讶的是,一打开就是三张脸,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樊芸,伯母还没喊出口,樊芸就对他说:“也叫我名字就好了。”
岳玲挤在中间兴奋地挥手,之后谢一粟拿着手机站在窗边跟他讲小话。
“她们俩聊仨小时了…仨小时!你能想象吗?霍斯恒,下次换你站在旁边听!我听得都累了。”
“你长得像你妈妈。”
谢一粟回头看樊芸,“她没有美黑之前我跟她长得更像。”
“今天穿了什么?”
霍斯恒话锋一转冷不丁问。
这算是例行公事,谢一粟拿着手机背过身遮遮掩掩地照给他看,又惊觉自己怎么那么听话。故作正经清清嗓,“还有事没?没事儿我就挂了。”
镜头里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下次别直接挂我电话,我以为你又生气了。”
谢一粟脸一红,手一抖,不小心真给挂了,在原地站了半天想着要不要再打一个过去的时候,回头一看老妈和岳玲都不见了。
樊芸今天带了相机,本来是想给岳玲看这几个月的成果,结果岳玲问能不能也给她拍几张照片。
樊芸是不拍人像的,但是在她小鹿般的眼神中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推着岳玲去了后山,陪着她不慌不忙地做花环。
“你一个,我一个。”
岳玲给樊芸带上,“一粟长得真像你。”
她蹲下身给轮椅上的人整理膝盖上的毯子,“岳玲,戴义肢的话就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手术后她没有哭过,这对她来说是生命中无法逃避的意外,她只能接受。
况且上帝对她还算仁慈,她的孩子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那些情绪来得很突然,是过了很久,她在某天深夜里醒来,霍斯恒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末端的残肢。
她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家乡的故事,失去双腿的女孩会在下一世变成美人鱼,她能真正去到海洋的怀抱。
这是对孩子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
可惜她的晴天已经不是相信童话的年纪了。
他在母亲怀中痛哭,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衫。双手紧握像是有恨,却又不知该恨谁。
回到滨城的时候,岳玲不是没有尝试过义肢,因为孩子的眼神总让她无法释怀。她想她要为他勇敢一点,尽管这真的很疼。
可是最后她跌在地上呜咽,霍震风抱着她安慰,“好了,疼就不试了。”
岳玲回忆到这里,“真的太疼了,会让我想起截肢完的第二天。”
找到她们俩人的时候,谢一粟绕了整个后山。
他扶着腰气喘吁吁,“不是,妈,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