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发芽,生长得葱郁,他却恍恍惚惚,总是忘了给它浇水。
某一个闷热的夜晚,陈冬阑一如既往和袁渊相依相靠着入睡。
一如既往地安稳。
几个小时后,他突然睁开眼睛,满头大汗,惊恐地瞪着天花板。
他抓住床垫,一点点地确认自己真的躺在床上,而不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里,什么都抓不住。
他扭头,看到袁渊安静的睡脸,听他绵长的呼吸,却还是感到不踏实。他强行闭上眼睛,感到自己又在坠落,只能颤抖着把眼睛睁开。
这都是真的吗?
不是他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吗?
也许他还坐在森林公园的那个石阶上,没完没了地哭下去。袁渊没有找到他,没有人找到他。他一个人在原地做着美梦,回头一看,连影子都不愿陪着他。
或许更早之前,就是梦境的开始了。
他从合租屋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就从内里死掉了,只是他的灵魂一直没有放弃,还恬不知耻做着梦。
这个想象越来越真实,甚至逐渐替代了陈冬阑眼前的现实。
他没发出声音,但眼泪却这么流出来,浸湿了枕头。
睡梦中的袁渊不安稳地拧了拧眉,清醒了。
他摸了一把身侧,没有摸到陈冬阑,抬起头一看,才发现他缩在床边上。
疑惑地扭开台灯,袁渊看到了陈冬阑满脸的泪,还有眼睛里的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