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嗯哼声:“对啊,夏天的时候。”
他们的分别是在夏末,蝉鸣都要消失的夏末。
秦与和想起过往:“陆凡说我上飞机那天你躲被子里偷偷哭了。”
祁月听此,诶了声,他急了,嗷嗷道:“哪里有!他胡说!”
秦与和嘴角弧度越扬越高:“真没有?”
祁月笃定:“没有!”哭鼻子多丢人,有也要说没有!
“没来送机不是因为哭肿眼睛不好意思见我?”
“我没哭!”
“真没哭啊。”
“真的!”
“好吧。”秦与和适可而止,没逗太过头。
被陆凡“造谣”的祁月气鼓鼓,整个人突然变得圆呼呼,漂亮的桃花眼又大又圆,炯炯有神。
秦与和脑子里闪过一阵不合时宜的想法。
那双眼睛,真哭起来,一定会像桃花盛开一样,粉红色花瓣上镶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车子顺着蜿蜒盘旋的山路向上爬。
目的地在山顶,路过火神庙时堵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祁月气呼呼的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趴在窗玻璃上,对着身侧火神庙入口,和秦与和聊天:“哥,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还和我偷吃过准备拜拜的贡糖。”
拜拜前不能拆拜拜用的食物包装,这条规矩,秦与和是二十一岁那年被祁月科普的。
秦与和张口就来:“那不是你拿给我吃的吗?”
两人之间的共同记忆少有偏差,祁月记得明明是:“是哥说想吃糖的。”
前因后果秦与和不太记得,但那天吃的糖果躺在哪里秦与和记忆犹新:“肯定说的不是八仙桌上红袋子里的那些糖。”
祁月拖长音调“嗯”了一声,最后蹦出一句:“是那天的糖不好吃吗?”
把问题抛回来。
秦与和:“……”
“哥你吃了好几块。”祁月伸出五根手指头。
秦与和,哭笑不得:“好吃啊。”
祁月晃晃手指头:“好吃就行。”
话题就这样莫名其妙结束。
前方的路通了。
秦与和把车开离火神庙。
祁月扭头去看窗外,今天来上香的人很多,男女老少,有拿香火的,有拿金箔的,还有拿花和提贡品的。
车里的窗户没有开,秦与和错觉地闻到了袅袅香火味。
祁月用后脑勺对着秦与和,他在看外头的店铺,嘴里嘟囔着:“以前我在泉州的时候,庙店旁边都有买贡糖和酥饼的小超市。”
秦与和嗯了一声。
祁月:“我们家拜拜的东西基本是龙王庙旁边的超市买的,花生酥又香又脆。”
秦与和点点头。
秦与和其实记得很多,比如二十一岁那年,第一次吃到南方人用来拜拜的花生贡糖,花生被搅碎成粉末,又被捏造成方方正正的花生糖块,用糯米纸包裹起来,放在红纸里。十八岁的祁月偷偷摸摸拿了两条来塞给秦与和,又甜又软地声音诱惑秦与和:“哥,吃这个,这个好好吃的。”
小祁月没骗人。
花生糖真的好吃。
好吃得让秦与和惦记许多年,直到去年回国,飞机落地厦门,避开助理,特地开车去了趟泉州,买回几条红纸包装的花生贡糖。
***
两人抵达在祁月推荐的烤鸭很不错的中餐厅。
两颗红苹果暂留在车里。
这几日断断续续都在下雪,餐厅外头的空地上落着白色积雪,店员在门口堆了一只雪人,雪人有一双黑纽扣扎的眼睛、红萝卜嵌的长鼻子,两枝枯木枝变成的手,还围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