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明显瑟缩一下。
薛潮这回长记性了,好好辨认了一下女生的恐惧,不是简单被吓了一跳……像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一旦被唤醒,无论此刻的自己如何,都会瞬间被拉回那段过?去,成为曾经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就像被“龟儿子”刺激到的邓达云。
门外的男人一直走,走到尽头,没发现他的目标,忽然暴怒,菜刀砍在尽头的石砖,滴里郎当响,连着整条走廊跟着震,藏在屋子里的他们也没能幸免,只?能尽量缩进角落。
然后是窗户被“唰”地打开,一声?尖锐的猫叫,像扎入脚底的神经,疼痛一路升到脑髓,比婴儿的叫声?更细更尖,几乎把两人的脑子叫出了嗡鸣。
薛潮很快挣脱出叫声?带来的头部刺痛感,可下一秒,因拳打脚踢而接连不断的猫的尖叫一窝蜂扎进他的大脑,疼得他眼前一白,捂住了头。
期间还有男人不堪入耳的咒骂和大笑,更加重了恶心?感,等一切声?音寂灭,只?剩男人远去的脚步,眼前的画面才算定住了。
第一时间缓过?来,薛潮就去看另一人,女生完全缩在角落里,恨不得融进地里成一滩烂泥,兜帽紧紧下拉,双手捂住耳机,像要塞进耳朵里,哪怕捂得这么严实,剧烈的摇滚乐也冲出耳机,能听清所?有鼓点?和一些微弱的旋律,帮她隔绝一切恐怖的声?音。
薛潮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很熟练地,像观察过?许多?次别人这么做,节奏和力度平缓而温柔,女生渐渐放松了,抬起头。
她没有脸,但她膝盖处的布料已经湿了,她哭了。
薛潮什么也没问,只?是冷静地说:“我们该出去了。”
女生点?头,跟在他身后出门,却没能成功出去,一下撞在薛潮的后背,她不明所?以薛潮怎么突然停住,但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外面怎么了?”
“猫……”
走廊到处是猫的尸体,放眼望去几十甚至上百个。
每一只?猫都残破不堪,被掰断四肢的、被剁碎尾巴的、脸被打变形所以一边高高隆起的、牙被打得全豁在外面的、眼珠子被按在眼眶里捣碎的……它们被随意扔在地上,挂在窗户,摔在门上,不可胜数,像一片乱葬岗。
血迹到处都是,洒在通红的走廊里,反而被衬成了黑。
像血肉上一道道陈年的痂痕。
尽头的窗户被砸破了,呜呜冒着冷风,哀怨如哭声?。
薛潮从短暂的惊诧中回神:“都是猫的尸体,你能看?”
女生攥紧了他的衣服,低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不得不走,我拉着你。”
薛潮就慢慢走起来,女生亦步亦趋跟着,像躲在老鹰翅膀下的鸡崽,尽量不看四周。
薛潮观察每一只?猫的惨状,都是黑猫,而且都是同一只?,就是引路的那只?猫。
直到尽头的楼梯间,一只?被挂在窗台的猫忽然翻了翻眼睛,诈尸一样,被打变形的嘴里吐出一颗网球,网球弹动?,跳过?门槛,顺着楼梯间一点?点?往下滚。
猫眼盯着他们。
这是猫咪最后的“指路”。
……它想让他们离开宿舍楼吗?
薛潮带着女生下楼,女生微微拉住他问:“那间卧室还没有看过?……”
他们当时全心?全意防着门外的人,不敢发出动?静,怕吸引了对方的主意,所?以没有主动?探索忽然改变格局的寝室。
薛潮摇了摇头,指向那间寝室:“变回去了。”
他们进去就是小?卧室,出去又?变回寝室,没法再看了。
女生有点?懊恼,卧室应该有重要线索,她光顾着害怕了,但薛潮只?是带着她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