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推的表妹吧。

“是她提议去池塘边?”孙氏泻了气一般有气无力的确认道。

“母亲不相信就算了。”闫姝讲述此事并无要强行洗清自己的意思。这种久远的事情,当时戚安安还有有人证,她再过多纠结与此,没有任何意义。

“不,我相信你,”孙氏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如炬。闫姝或许不知缘由,可孙氏独掌内院,见识过的手段居多,戚安安前后反差如此明显,不过是想借卖惨博得好处,以往她对安安总是带着怜惜,抛开这份情感,戚安安做过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

孙氏触及到闫姝狐疑拒绝的神情,心中宛如钝刀割磨一般,刀子不利,胜在折磨。

孙氏后悔了,她真的悔了,为何她就是不听劝告,嬷嬷次次劝告,她却反反复复掉进戚安安给自己编制的谎言中,反而把亲生女儿置之度外,本末倒置。

孙氏忽然的情绪激动,显然有些吓到闫姝。

她强行将手掌从母亲手中抽出,勉强露出笑说道:“不必了,我其实并不在乎谁会不会相信我,过了那段寻求佐证的时光后,我发现只要自身强大,总会熬过所有外界诋毁。”

闫姝垂首一笑,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开心。

熬过漫长的痛苦,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去面对。

孙氏从她的话中品尝出苦涩来,待她回过神,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无法想象,在自己不曾关注过女儿的这段时光中,闫姝身在这一隅之地,经历多少是是非非。

她孤身守在难眠的黑夜中,是否会怨恨偏心到极致的自己呢?

孙氏拿出帕子擦干眼泪,想上前拉住闫姝,可一思索方才女儿那牵强略带嫌恶的神情,她犹豫了,生怕自己再次主动会换来讨厌疏离。

随后孙氏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以来,闫姝越长大越孤僻到少与家人相处,是不是也害怕在她身边受到拒绝。

以往从未在意过的细枝末节,如今却像是溪流引入大海,源源不断的闪现在脑海中。

小事到踏青的纸鸢、春节的花灯,大到最近发生的珠钗一事,还有太子私情这等危机。

孙氏心痛的厉害,原本擦拭干净的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再也忍不住哭腔,一股脑扑到闫姝身上,“姝儿,娘亲对不住你,娘亲有眼无珠啊!”

她一朝心盲眼瞎,误把蛇蝎做亲子,亲身教养十余年,教出一个白眼狼。

亲生儿女分两旁,一误再回首,亲缘且浅浅。

闫姝被她抱个满怀,只见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怎也做不出将人推开的举动。

温热的泪水浸湿她的左肩衣裳,闫姝本心弦无波,直到感受到这份湿意,她茫然若失一瞬间,下意识的抬手抚摸在母亲的背脊上。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其后背,就像是小时候,母亲也会这样哄她入睡一般。

闫姝内心对于孙氏此举动,并无过多反应,这些撩拨不了她的心态,她已经不会再为此多费些情绪。

万事万物皆有造化,兴许两人的母女缘分,在她上一辈子死亡时,便断了干净。

而眼下她这般做派,就当是为上辈子的闫姝所为,圆了她上辈子的一个愿望。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