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安安不再一如既往的做缩头乌龟,这点还是让闫姝很佩服,能屈能伸,也算有点胆量。

毕竟,表妹一直喜欢躲在背后搬弄是非,是她从小到大惯用的拿手好戏。闫姝面上挂着挑衅笑意,实则内心腹诽着,应当是自己真惹急了她,所以戚安安一改常态,当面与她对峙。

又或许,闫姝眸子一转,看到了她身边的母亲,猜测着,还有一种可能,大概是母亲不再帮着表妹,她慌神了。

不管哪种情况,现下都是对自己最优势。闫姝慢慢悠悠的寻了个座椅坐下,她抬手扶了扶耳朵,目光复而回转到戚安安身上,“妹妹你慌什么,我又没说你有错,怎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了解事实的人,还以为是我给你定的罪,空口白牙的诬陷你呢。”

她佯装无辜不安地转着眼睛,一双杏眸水汪汪的,最后落定在母亲身上,她难过开口道:“母亲不会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孙氏哑然,承认这种话她怎能说出口,可戚安安那受气模样,她也于心不忍,但此事与闫姝无关,她做不到昧良心帮偏。

于是,孙氏索性将脸扭到一旁,当作不曾听闻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她身边的嬷嬷是个会看眼色的老奴,忙搀着她到旁边窗边赏景色。

“夫人,您这次总算是做对了,少年人的事情,还需她们自己解决。”那嬷嬷扭头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小姐与表小姐,转头同夫人夸奖着。

孙氏嘴唇紧抿着,昂着头看向外面洒水的丫鬟粗使,脸上并无过多神情,像是没听到嬷嬷的问答。但过了不一会儿,嬷嬷还是听到了一声儿轻音“嗯”。

“而且话说回来,表妹同那侍女情同手足,那我这个表姐又是什么,难不成还要自甘下贱同那仆人做亲姐妹?”闫姝自始至终都瞧不惯她那份对谁都恩济并施的手段,拿着闫家东西做善心,还反而要被一家子奴才供得比天高。

闫姝先前试探守门侍卫便知,家中奴仆侍从,大多对戚安安较为顺从,他们对戚安安所为之事,大抵是有一半是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纵容帮衬着,闫家要倒台,多半是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帮凶。

“闫家自你从小到大,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衣食住行从来都是按照我这个嫡出小姐的样式照行,你倒是聪慧,拿着闫家的好处,去与丫鬟情同手足。”

“不清楚的,还以为我闫家自你从小到大,把你当个丫鬟使唤着长大呢!”闫姝低头掩住嘲弄笑意,目光冷得像是冰锥一般刺骨寒凉。

“你胡说,你这是在污蔑我,我从未在外人面前讲过此话,姨母难道也不信安安吗?为何不为安安辩解。”戚安安心下慌乱如麻,她想为侍女辩解求情,以防真被问出什么东西,却不曾想,以往木讷寡言的闫姝,私下竟会是如此的巧言善辩。

如同倒豆子一般的话扑面袭来,任由她怎么理,也理不出来思绪,正要求救,一回眸,身边的姨母早已经离开许久。

戚安安又欲露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请求孙氏为她主持“公道”。

只是,这一次,她的期盼终究是要落空了。嬷嬷拉住孙氏的手腕不松开,提醒夫人莫要因此心软,孙氏长舒一口气,闭上眼不再回眸。

等不到援助,戚安安暗自抽回视线,她心中嗤笑着姨母果真靠不住,以往还会做做样子,而今与自己的女儿对上,还不是一样的装聋作哑,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她不一样,她能够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了。戚安安回首莞尔一笑,“姝儿姐姐就算这样诬陷我,我也不会屈服你,难不成,姐姐是在羡慕我?”

闫姝尚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予回答。她径直起身走到戚安安身边,两人身量相仿,现在两人面对面,过于相似的容貌,只看侧脸,总让人眼前一晃,分不清楚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