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软笑了笑,拿起身侧的长刀:“备战,全军出击。”
站在数万大军面前,陶软有一瞬的恍然。
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率领全军驰骋在战场中。
内心升起久违的澎湃之情,汹涌而来。
尽管退休多年,她还是渴望着战场。
骨子里的血性消磨不掉,再次站在辽阔疆场,满腔热血喷涌而出。
那终究是她心神向往能驰骋万里的天地。
*
卞亟沉着脸,低声问:“战况如何?”
“大捷!陶氏正率军回营。”
陶软临时接了个指挥官的职务,并非正式任命,要是出了差错,还得卞亟兜着。
虽然这个举动很冒险,但值。
卞亟不禁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那陶姑娘岂不是快回来了?”金媛在门外探着个脑袋,声音里带着喜悦之情。
卞亟瞥了眼金媛的小脑袋,不冷不淡说了句:“谁让你偷听的?”
金媛往后缩了缩:“这不是,喊得挺大声嘛。”
传信的人到了,陶软回来恐怕也不会多晚。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卿动了动,挣扎着要下床。
卞亟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柳卿:“洗漱。”
卞亟一脸不赞同:“你还不适宜下床。”
“不劳王爷费心。”他扶着床沿,颤抖着双腿下了床。
可惜身子太过虚弱,双腿打颤,几欲跌倒。
卞亟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口,吩咐下人煮热水搬到屋子里来。
走到门外把还守在门口的金媛跟拎小鸡似的拎走了。
“你干嘛!”金媛不满地嚷嚷,两只爪子在空中乱舞。
“别的男人泡澡你也要围观?”
“……”金媛脸蓦地一红,不吭声了。
水还没烧好,药倒是煮好了。
柳卿面不改色喝下了光闻就非常苦的药,是药三分毒,要喝多了伤身,不喝药命不久,他没得选。
如果以前还没有那么强烈的生的欲.望,现在有了,他想活下去。
*
陶软率军回营,传回的捷报让整个营情绪高涨,大家纷纷跑了出来迎接大军归来。
然而陶软不想那么高调,毕竟她是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没名没分的指挥,不能那么张扬,尽管有卞亟顶着来自上位的压力,但她还是谨慎一些。
大军浩浩汤汤回了营,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自己的战绩。
身上的伤全是战勋,自夸免不得有夸大的成分,夸大到最后,免不了吹嘘一番。
陶软姗姗来迟。
她就是想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回来。
想是这么想,却还是被人逮住了。
男人的身子比以往还要孱弱,似乎风一吹便要倒。
本就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
他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陶软抿唇,加快了步伐。
他……似乎又瘦了。
看着陶软由远及近,直到站在自己跟前,终于看清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陶软的脸洗得干干净净,更显得她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尤为明显。
显然连药都懒得上。
看到柳卿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陶软有些心虚:“……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柳卿没吭声,脸上的伤都这么多,更别提身上的伤。
想到这,他的心拧成了一团,如失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