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头没忍住咳了几声,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地方,就算王爷不下令,他也坚决不来。
卞亟就坐在屋子里,总教头进屋后率先行了个礼:“王爷。”
这屋子的药味实在是太冲鼻了,王爷竟能面不改色。
总教头有些佩服。
卞亟:“坐吧。”
总教头应声坐下。
卞亟给他倒了杯茶,吓得总教头诚惶诚恐接过了杯子:“谢谢王爷。”
“我听说,之前陶软被人折了胳膊?”卞亟话锋一转,话题落在了陶软身上。
虽然不知道卞亟哪里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提起陶软,但总教头还是点了点头。
“对,不仅被折了胳膊,还被折了两次。”
这倒是卞亟不知道的,他有些诧异:“两次?”
总教头点头:“第一次是半个多月前,被赵林拧折了胳膊。”
这倒是在卞亟的情报范围之外。
不过不重要。
“第二次呢?”
“第二次,”总教头长叹一口气,“又是赵林,这次他把人家小娘子两条胳膊都拧折了。”
想想就疼,也不知道小娘子脑子里装的什么,就这样生生被人折了胳膊。
明明自己是有能力躲过的。
卞亟不动声色:“你详细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总教头挠了挠脸颊:“只是我听别人说赵林把小娘子的两条胳膊都给打折了,小娘子哭得好大声。”
“哭得好大声”,显然是经过总教头的脑内艺术加工了。
明明别人只是对他说“哭得好伤心”。
“我就急急忙忙喊了大夫陪我走一趟,”总教头努力回想当天的细节,“我一去到,小娘子就坐在那,整个人可怜兮兮的,脸上挂着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
“大夫就给她接骨,”总教头完全是在凭空想象了,“喀喀两声,小娘子咬着唇没让自己喊出来,多么坚毅的女子啊。”
事实上是陶软骨头都接完了他才扶着腰走近。
什么掉眼泪,咬嘴唇,全是编的。
编得就跟真的一样,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总教头自己都信了。
卞亟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瞬即逝。
“你那天的提议,进展如何?”
总教头脑袋耷拉了下来,瞬间萎靡:“小娘子不答应。”
卞亟疑惑:“嗯?”
堂堂壮汉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她不乐意陪我去训练那些五大三粗。”
“不乐意?”卞亟抿唇。
陶软的身手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她一定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训练。
按理说,总教头的提议,对她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
他想不通陶软为何会拒绝。
洗衣服难道还比训人开心吗?
他私心也是希望陶软能帮忙提升整个队伍的作战水平。
她绝对有这个实力。
卞亟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你再去问问,实在不行……”
他本想说把人绑到他这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被长木仓支配的恐惧。
所以他迅速改了口:“……就多劝几次。”
生硬的转折。
总教头听着不太对劲,可也不敢多问。
卞亟又问了一些训练的近况,聊了其他公事,让总教头回去了。
他静静坐在原地,喝完了一壶茶。